我不知道。萬千思緒同時湧上心口,擠來擠去,我混亂、不解,但我不害怕,也不讨厭。
我聽見承太郎歎了口氣。
“為什麼歎——”
氣字被堵在了唇舌之間,承太郎吻住了我。這是一位和仗助完全不同的侵略者,才隻是一會兒,我被他親得舌頭都發麻,在短暫的分别期上氣不接下氣,眼角都有了淚意。
……好厲害,承太郎,真的好厲害。
我的腦子一團漿糊,就隻剩下這麼一個念頭。
察覺到我的脫力,承太郎終于放開了我。見我喘得像跑了八百米,他還不忘嘲笑我:
“仗助沒教你換氣?”
我瞳孔地震,濃烈的情緒襲來,我幾乎要尖叫:“我和仗助——”
承太郎又一次把後面的話吞進了肚子裡。
“他不教你,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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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為什麼?
家裡明明還有其他人,随便誰打開門就會發現我們的不//倫,可我和承太郎卻在沙發上旁若無人地親吻。
“大哥他們還在……唔……”
“嗯。”他甚至都沒擡一下眼睛,“呼吸。”
“你……”我抱着他的脖子,腦子暈暈乎乎的,“為什麼這麼熟練?”
承太郎的手擱在我腰上,眼睛裡好像染了笑:“很在意?”
“……有一點。”我甕聲甕氣的,“女朋友嗎?”
承太郎搖搖頭,他的鼻尖貼着我的鼻尖,另一隻手摸了摸我發紅的眼尾。
“初戀是你。”
如雷貫耳,我混沌的腦子都被劈清醒了一些。
“我?”
“嗯。”承太郎似乎并不覺得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依舊是輕描淡寫般的語氣和神情。
我卻無言以對,發怔地看着他。
“很驚訝嗎?”承太郎問我。
我點頭,但随即又遲疑地搖了搖頭。
就好像看了結局所以理解了前文的許多鋪墊那樣,我也在此刻了然了承太郎的那些縱容和默許。
可我們是兄妹。而且我和仗助——
對了,仗助,承太郎剛才也說到了仗助。
“怎麼了?”見我臉上的表情紛繁複雜,承太郎拍了拍我的後背,“一句一句說。”
就我現在這個精神狀态,我也很難連成邏輯。
“我們是兄妹。”我不敢看承太郎的眼神,挂着他脖子的手也開始往後縮,“還有我和仗助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這樣的兄妹接吻犯法了?”承太郎反問我。
我們是法律意義上的兄妹,因為繼母和老爸的婚姻才捆綁在一起的半路家人。甚至嚴格來說,承太郎還不姓喬斯達。
理是這個理,但是……
“至于你和仗助,都不用猜。”承太郎摁住我的手,強硬地拉回去,不給我躲的機會,“如果沒有媽媽和敬三郎叔叔的婚姻,你們會交往。這件事,家裡所有的人,就連徐倫都很清楚。”
我的腦子清楚了一點,但一團纏在一起的毛線,隻找出一根線頭也解決不了盤旋在一起的死結。
“我和你,也和仗助……”我找不到脫身之法,在圈地為牢之中急得打轉,“這樣不對。”
“讨厭仗助嗎?”
“當然不。”
“那讨厭我嗎?”
“也不。”
話題又繞回去了。最開始,承太郎就在問這個問題。
“那讨厭接吻嗎?”
我怔了一下,雖然羞愧,但我還是說:“不讨厭。”
“不讨厭仗助,不讨厭我,也不讨厭接吻。這樣不夠嗎?還想要什麼?”承太郎摁着我的腰,讓我重新貼近他,“真是貪心啊。”
“我沒——”
啊,後半句話又被承太郎吃掉了。
“不排斥就接納。”空隙中,我聽見承太郎說,“不明白就放棄。”
這樣真的是對的嗎?
我不知道,但承太郎這樣說了,那也許就是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