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用力,少碰瓷。”但我還是松開了手,“快點回答我的問題。”
“好吧。”仗助說,“你上樓之後,迪奧哥就對大哥發火了,責怪他把你一個人丢下,還提到了喬尼和迪亞哥。我聽得好糊塗,二哥又趕我走,我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就來找你了。”
……老實說,我也沒聽懂。别墅雖然大,但也就那麼大,又不是什麼開放地圖,我就算一個人也不會有什麼啊?而且我覺得我當時一個人的時候吃蛋糕也蠻好的,雖然後來迪亞哥打斷了我就是了。
眼見我的眼神逐漸放空,仗助恍然:“原來你也不懂啊。”
“為什麼要對大哥發火呢?大哥又沒做什麼。”我是真的費解,“而且也不關喬尼和迪亞哥的事。他們隻是來和我聊天罷了,沒聊幾句迪奧哥就來了,再然後——”
這次是我卡住了,仗助掐着我腰的兩隻手開始用力,眼睛危險地眯起:“快點說!”但緊接着他自己破了功,驚呼道,“你的腰好像真的細了!我說,健身效果還真有啊。”
“我今天穿裙子的時候你都沒注意嗎?”
“那看到和碰到感覺不一樣嘛。”仗助摸摸索索。
“…你是個鬼的純愛啊!别動手動腳的!”
“不要質疑我,我就是純愛!”仗助一本正經。
我把手糊在他臉上:“鬼信,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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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仗助吵吵鬧鬧的,心情竟然意外地開闊了起來。好奇妙。
“我覺得自己格格不入,然後就慫恿迪奧哥一起逃跑。”我坦然說,“我去看了佩特夏,他好兇,不及伊奇半分。但是他毛很軟,當枕頭應該很舒服。再後來我就換了衣服和他出去吃飯,我們去了我原來初中附近的小吃街,吃完才回來。”
随着我說,仗助的嘴越撅越高。
“這跟約會有什麼區别!”他氣沖沖地說。
“少胡說八道!”我吓得都要應激了。
“就是啊,為什麼不找我,跟我一起去?”仗助好像更生氣了,“你知道我被那些人圍着的時候有多絕望嗎?我向二哥求助,他像沒看見我一樣直接走了!可惡,我才16歲并不想那麼早結婚而且對你們家完全沒興趣一定要我生氣嗎!”
是真的在生氣啊,頭發都要豎起來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仗助發這麼大脾氣——唔,除了噴上前輩那次。
我聽懂了,仗助應該是被當做商業聯姻的對象被纏住了一晚上,換誰都惱火。我于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正好發型散了,不摸白不摸。
“……你像摸小狗。”仗助的語氣緩和了不少,然後他埋頭抵住我的肚子,“你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嗎?其實我剛回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或者說,一直到我懂事之前,我都這樣覺得。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喜歡這個家,我希望老爸把我帶回原來那個小家。”
“後來……嗯,總之慢慢地就好了。”仗助很含混地帶過,我也不欲追問。他接着擡起了頭,“慢慢會好的,所以,沒關系。”
“但我今天跑掉了,在這麼正式的場合下,應該是很失禮的行為。”我說,“我應該向瑪麗阿姨道歉。”
“以我對媽媽的了解,她可能不想要你的道歉。”仗助搖搖頭,“家人之間不講這些,你向她道歉,反而會讓媽媽覺得疏遠。”
“真的嗎?”
“真的,因為我也幹過一樣的事。”仗助笑起來,“我跑過好幾次,但我是被二哥帶着跑掉的。别看他現在遊刃有餘的,他以前最讨厭這東西了,還和幾個伯父吵過架。喬尼的爸爸你見過嗎?他和喬尼的爸爸吵過。”
聽起來很喬瑟夫。
“但我還是覺得該去道歉——”
“嗨呀,跟你就說不通。”仗助歎了口氣,“你如果非要道歉,那對我說吧,誰讓你不和我一起跑?”
“——怎麼又說這個!”我哭笑不得,“下次好吧?下次一定帶你去,隻帶你一個。”
“好吧。”仗助故作勉強地應下。
我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快回去睡吧,真的很晚了。小心黑眼圈。”
仗助起身,我送他出門,在扭開門之前,他突然轉過頭,在我嘴邊親了一下。
“晚安,摩耶。”
真狡猾啊。
我又捏了一下他的臉。
“晚安,仗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