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個問題确實讓我很難回答。
“不難為姐姐了,其實是一樣的。”喬魯諾說,“瓢蟲象征幸運、守護和生機,這是帶我入行的老師對我說的話。老師希望瓢蟲所代表的一切能真正投映在我身上,送了我這枚胸針,我戴了很多年。”
不愧是能給喬魯諾當老師的人,說的話、做的事真的很有水平。但喬魯諾出道都這麼多年了,這枚胸針依然精緻,并不亞于市面上的新款,可見他是真的在小心愛護和保養。
真好,難怪大家都說粉喬魯諾永不塌房。
和喬魯諾說話間已經越過噴泉,噴泉後面還有很長一段路,左側有一塊空地,右側放着一個花藤纏繞的長秋千,那個大小應該是專門為徐倫做的。
管家從裡面打開了門,今晚果然不是普通的家宴,客廳裡面站了不少完全不認識的人,他們算不上盛裝打扮,不會有很強烈的商務感,但從頭到腳都武裝得很用心,足見今晚不會輕松。
原本我和喬魯諾走在一起,但喬納森從後面跟了上來,對我說:“摩耶,跟我來。”
我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跟着喬納森走了。他曲起手臂,我挽住,同時聽到他低聲說:
“沾親帶故的親戚都在這兒了,包括喬魯諾的父親也在,還有喬斯達家的一些遠親。媽媽要把你和叔叔介紹給他們所有人,所以才特意有了今晚的接風宴。”
喬魯諾确實走向了一個外國人,從五官來判斷,那應該就是他的親生父親西奧卡·喬巴納了。男人對喬魯諾的态度不算親熱,但也不能說冷漠,隻是父子之間這樣相處,讓人覺得有點古怪。但我沒有過多地看那邊,很快收回了視線。
“今晚的人比婚禮上的賓客更麻煩一些,所以你就待在我身邊,他們不會輕易過來,這樣可以省去很多麻煩。”喬納森的聲音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低沉,但是我熟悉的和緩。
這也是我所希望的,我于是點頭說:“我就待在你身邊,哪兒也不去。”
喬納森對我笑了笑,他低頭,半垂着的藍眸很溫柔地看着我,那之中還夾雜着一點擔憂。
“抱歉,事先沒告訴你是這樣的場面,有點害怕吧?”
我應該說些什麼回應喬納森,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于是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害怕是有的,但并不僅僅是因為這幾近名利場的氣氛,更多的是因為階級差異。别人說我遲鈍好像也挺對的,住進這個家都這麼久了,我居然現在才意識到我和他們的不同。
“你可以說給我聽的,摩耶。”喬納森歎了口氣,明顯比剛才更擔心了,笑容都沒了,“喜歡這裡,那我們就搬過來住。不喜歡這個場合,我就帶你早點離開。”
如果我是徐倫那麼大的小孩子就好了,我會被喬納森這句話說服。我會告訴他,我喜歡這座房子,我不喜歡這個場合。
但我不是。
“搬過來很麻煩,而且離市區很遠,不方便。這個場合我隻是不适應,不是不喜歡。”我沒有挽着喬納森的那隻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我不知道這算安撫他還是安撫我自己,“我待一會兒就好了,沒關系的,大哥,别擔心我。”
喬納森好像沒有就此安心,他反而開始皺眉了。
“真的沒事,大哥,你把我想的也太脆弱了。”我又拍了拍他,生怕他不信,又補了一個笑容,絕對不是假笑。
他還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把那些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