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一頭霧水,而旁邊的仗助已經被這一句話氣炸了毛:“胡說八道什麼呢!周一那天摩耶已經拒絕你了,你臉皮不要太厚了!”
“她拒絕,我又沒答應。”噴上前輩好像是真的不覺得自己邏輯有問題一樣,甚至理直氣壯,“所以她就是我女朋友。”
……
啊??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我幾乎是抱住了仗助的腰,不然根本無法攔住他,他簡直要暴起沖上去打人了。
“抱歉,前輩,恕我再一次拒絕。您真的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一邊用力阻止仗助,一邊加快語速回絕噴上前輩,“或者您告訴我,您喜歡我什麼,我一定改。”
“我喜歡你的臉,雖然比我差了一些,但确實漂亮。”噴上前輩還真回答了我,“你要怎麼改?”
這還真改不了啊,救命。真是糟透了,我是被詛咒了嗎。
“你這人真是病得不輕。”仗助因為被我攔着沒能沖過去打人,但還是朝噴上前輩揮了揮拳以示警告,“總之摩耶不喜歡你,永遠不可能喜歡你,你們之間也沒有任何關系。趕緊讓開,别擋路了,妄想狂。”
我感覺我左邊也站了個人,正要看是誰,就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就是啊,摩耶都拒絕你了,你這家夥還死纏爛打也太惡心了吧?”
我不禁有些感動:“億泰!你這樣子真帥!”
億泰被我誇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真、真的嗎?啊哈,啊哈哈哈。”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仗助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瞪了一眼億泰,又瞪了一眼我。
不過他瞪我的眼神更像……嗯,幽怨,我感覺我這次真的沒用錯詞。
噴上前輩打量着億泰,露出嫌棄的神情:“你該不會喜歡這種類型吧?這張臉簡直就是最糟糕的作品,跟我完全沒得比。”
我還沒來得及反駁,他又自顧自地說:“好看是好看,就是眼睛瞎了點。沒關系,還是好看的,我還是喜歡你的。”
……糟了,這人原來是沒辦法溝通的類型!
就在這時,吉良老師拎着公文包出現,幾近冷酷地說:“都圍在校門口幹什麼?”
學生懼怕老師似乎是天性。就算是噴上前輩這個暴走族,似乎也因為吉良老師的出現而收斂了一些。他沒再繼續向我們輸出挑釁的詞,但是臨走前看我的眼神還是傳遞出了“沒事你瞎我也喜歡你”的意思。
一群人擁着他,浩浩蕩蕩離去。另一群人看夠了熱鬧,也三三兩兩結隊離去,其中不乏好事者,向我投來或戲谑或同情或好奇的視線。
而我站在原地,感覺人生已經了無希望。
人生第一次被表白,對象是暴走族,這已經不是最讓我痛苦的東西了。真正痛苦的是,我和他無法溝通,拒絕無效,因為對方屏蔽了所有他不想聽的言論。
然而很快,讓我更痛苦的事發生了。
“你喜歡億泰?”仗助湊近我,猶如惡魔低語,眼神飽含威脅。
“……啊?”我繃不住了,“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我的反應是最好的回答。仗助似乎稍稍安心,努了努嘴:“億泰瘋了。”
“啊?”我是真詞窮,幾分鐘的時間裡說了無數句“啊?”,短短一個音節藏了多少辛酸和無助。
我聽仗助的,轉頭去看億泰,發現他整個人像熟透的蝦。
要命。不會是噴上前輩那句無厘頭的話刺激到了他吧,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我神情戚戚,擡起手拍了拍億泰的肩膀,安慰他,也安慰我自己:“放心吧,億泰,别聽噴上前輩瞎攪和,我不喜歡你。”
仗助在我身邊又吐槽了一句:“你這話也太紮心了,摩耶!億泰都要碎了。”
可不是嗎,剛才還紅光滿面的大小夥子,這會兒直接愣在原地做人形雕塑,高光褪盡,唯餘灰白。
我知道這樣不對,可看到億泰這樣我竟然有幾分感動。
你看,能聽懂人話的正常人多好啊。
功德-1
不過話又說回來,仗助可真夠麻煩的。瞎吃飛醋的是他,現在為兄弟抱不平的也是他,我本來就被噴上前輩那一通胡攪蠻纏的騷操作弄得有點煩躁,這會兒越想越窩火:
“你好煩!”
罵完還不解氣,我又狠狠地踩了仗助一腳,然後飛快逃離作案現場,從人群的夾縫中頭也不回地跑掉。
仗助站在原地痛得幾乎要跳腳。
“怎麼突然生氣了呀!……唔啊,這可是仗助君昨晚剛擦的皮鞋,真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