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蘇葉:“我和函江都會關注植株生長的情況,安全能有保障。”
安薩最先往回走,“那就歇半宿再說,好歹可以躺躺了。雖然我的異能現在用不了了,但基礎型的防禦陣法還算小事一樁。”
他們這隻先行隊回撤到大部隊,在距離繁花生長地近百米外紮營。
惡魔之息已經證實部分玩家的異能和卡牌會失效,好在物資類尤其是基礎功能的低級卡牌目前都表現良好。
一路風餐露宿,這一晚竟是所有人到目前為止住宿休憩水平最高的一晚。
而南葭掏空了整個卡牌倉庫,詫異地接受了自己竟然沒有一次性睡眠住宿套裝的卡牌。
她近來升級頻率過快、抽獎次數也被系統殷勤使用收納。光關注人形卡牌的數質量,完全忽略了低級卡牌其實完全沒有集齊啊。
她可是基建型玩家,這純純忘本了呀。
難得見南葭吃癟,可憐地徘徊在原地,眼珠在周圍伫立的缤紛營帳、裝飾性雪屋、石頭房間打轉,凜枝賦嘴角翹起,打算看會兒戲。
米娅:“主人……其實明祝城走之前住的那晚的小綿菊旅館就很舒适。我備了一套枕巾被單來着,就是在煌杏山脈的烏蘭路上被卷走了。”
羅望望嘲笑道:“哈,那你還不如去葛蘇葉之前開的酒館裡帶兩缸陳釀,我們都喝醉乎了就地一躺,哪還用得着被褥床墊啊。”
霍澤沉默片刻,看着南葭認真道:“我可以拆一對手臂下來,請義體工會的會長先生還原手臂組件。機械原形用了延展性很好的蝠翼仿布,應該能簡單遮風避雨。”
南葭:……
不是,也沒有窘迫到拆人卡牌這地步啊。
凜枝賦笑出了聲,被南葭瞪了兩眼後舉手投降,“好歹是契約夥伴,同舟共濟是應該的。”
他喚出跟随的機械蟲豸,精密的機械體在幾息間分裂為更細微的部件,飛到一處空曠之地的半空,停留在數個光點處,彼此相接相連,擴展成薄片再增厚延展。
凜枝賦敲了個響指,齒輪構成的對開門向外而開,露出内裡簡潔典雅、五髒俱全的室内裝潢。
“有請。”
羅望望瞠目結舌,扯着南葭的袖口,“我去,南葭,怎麼抱上的大腿啊。”
米娅:“南小主也是一城之主!”
霍澤:“嗯。”
南葭忍俊不禁,和凜枝賦一前一後走進去,“一群活寶 ——哎,我睡眠不好,主卧讓給我呗?”
凜枝賦:“當然呢,我們奧旭夫人在鄉下的海琴城不也得夜夜睡天鵝絨的公主床嗎?”
南葭攘他一把:“扯些有的沒的!”
人群見他們這裡氛圍輕松,眉眼也情不自禁露出松快來。
從共享計劃走到進度50%以後,他們的神經緊繃至今。極度的緊張和興奮間,危機四伏的沼澤繁花之處竟成了短暫的休憩地。
-
說是過夜,隊伍的夜間巡邏查崗也沒有懈怠分毫。玩家接力駐守在營帳地邊緣,手持通訊警醒卡牌,目光在緩慢蔓延的沼澤與香氣馥郁的花圃間來回掃視。
然而眸光轉動的速度,不知不覺在放慢;巡視的那個異化人玩家,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己的姿态已經由坐為盞,有着強健異化體的獸爪雙腿,正在不斷朝花叢擡起、下落。
玩家發出一聲悶哼,被雙函江提着脖子後頸衣領貼上了一張清醒卡牌。
幾秒後,玩家眼神才逐漸聚焦。看着自己離原來的标記足有十幾米遠,臉色驚懼不安。
“我怎麼會在這裡!!”
葛蘇葉負責安撫,雙函江抱着雙臂,不耐道:“果然,一到晚上就蠢蠢欲動了。我能感應到那些花啊草啊的動作。他們多半以為能開餐了,哼!”
紫蘇月窩匆匆上前,宣布了他們主指揮才知道的臨時駐守計劃:
“加上這個被迷惑的,這組同種族的三人駐守隊算是全員覆滅。另一組既有異化人又有機械人的情況好很多,機械人幾乎完全沒被幹擾。”
霍澤應聲走來,“夜晚降臨時,我體内的機械源流速加快,就像是潮汐引力發生了變動。”
月窩中招為例,惡魔之息的挑選似乎在有意選擇與自然人血脈較深的玩家。
因此夜晚值守分為兩隊作對比,一隊三人,前者均為異化人,後者分别是一個異化人玩家、霍澤和葛蘇葉。
葛蘇葉落在最後,朝他們走來,直視南葭:
“既然确定了它們對自然人感興趣,那就走吧,二入沼澤。”
雙函江看着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殷紅指甲。
劈開了呀。
她彈了彈指尖,指甲盡數脫落,又有新的紅覆上傷痕累累的皲裂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