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張膽搶完居然現在才發現,小雅腹诽。
看出她不悅,俞可沖前面一揚下巴,“前面就是出口,雪風已經打點好,人在宿舍不知道哭了幾次,找不到路就看地圖,不行就問路。”
言下之意是讓她先回去了。
小雅腦子傻樂着忽略這麼一大段,隻問自己想問的:“筆記什麼時候我能看看。”
俞可給了一個不算承諾的答案:“筆記拼湊完整。”
小雅樂呵呵應了。
轉身回頭,鑰匙塞在外套口袋露出一角,俞可想起筆記裡潦草撕碎的頁數,一連好幾頁,就算能找到也不完全。
如果小雅細想,就會發現這是老師女兒給她畫的一個大餅。
俞可回禁閉室,鑰匙踹在兜裡腳步悠哉地朝着禁閉室方向相反的地方而去,直到樹蔭遮蓋身體。
禁閉室對面是一整棟廢棄樓,舊式長樓有點像教學樓,房間一間挨着一間,最側面樓梯做的隐蔽,牆體東缺一塊西缺一塊牆皮。
俞可本以為這隻是一個普通廢樓,直到看到在周圍巡邏的保镖,和手裡端着的顯目手槍,裝備齊全地繞樓體五米開外活動。
她沒想到這裡還有人守着,居然還讓自己碰見了。
隻是那個一閃而過的影子,還有意味不明的目光,讓她極其想要探究。
俞可知道自己的身手幾斤幾兩,和這些渾身肌肉手持熱武器的男人沒法比,所幸她很擅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沒有想要直接沖進去的打算。
幾人巡邏雖然人手衆多,但幾圈下來她便發現每到一個地方他們會有一兩分鐘換人的空隙,空隙之中不會有任何人。
借着空隙的時間,她閃身進入其中一個房間,半開的門很容易便進去,門上的灰塵帶下來一些,并不多。
外面無人發現,一片祥和。
閑來無事,俞可頂上室内的瓶瓶罐罐,這裡以前是個化學實驗室,空蕩的瓶罐完整擺在書架上,四處跌倒的椅子缺胳膊少腿,看得出來以前人們對這間實驗室内東西的态度。
留下來的東西很少,俞可一個個看過去,其中一個瓶子擺放奇怪,動了一下看到下方差距巨大的落灰和粉塵。
她挑眉,想起什麼似的又轉過另一個玻璃瓶,看到同樣的劃痕。
有人來過了。
能在這種情況下偷渡進來,并且在裡面動作不被發現的人定然兩把傻子,單憑看到外面那好幾把槍也敢進來的勇氣,俞可都想要贊歎一聲。
可惜。
她哀歎一聲,看準時機推門而出,鬼魅般了無聲息地躲過巡查視線,放輕腳步上到二樓。
或許是資金不夠,又或是别的什麼,這棟樓沒有一個攝像頭,真人監控出現的時間差就是絕佳的撿漏機會。
腳步在轉角的地方頓住,俞可在第一時間分析出人影的行迹在哪裡,一幀幀畫面像是慢放電影在腦中過了一遍。
俞可走到最裡面的房間,轉了一圈沒發現可疑人物,甚至一點響動也聽不到。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個人藏起來了,但她會藏在哪呢?
俞可過了一遍整棟樓的地形圖,卻沒找到一個合适的地方。
這棟樓太大了,在裡面尋找無異于大海撈針。
“你确定看到了?不會是眼花了吧。”一個年輕的聲音冷嘲熱諷,話裡話外都是不滿。
“多一分謹慎總沒問題,你想被約去談話?”回應他的是一個蒼老的聲音,似乎年邁到要坐輪椅了。
年輕人笑嘻嘻地揭過;“那算了,我沒受虐傾向。”
兩個人規律的腳步聲一前一後松緊耳中。
而現在,俞可正站在走廊上,隻要他們上來一轉身就能看到她!
頭皮發麻,心髒轟隆跳動猶如驚雷砸向她的腦子,把人劈的外焦裡嫩,就算這種時候,她盡快調整好自己,腦中過了很多個離開躲避的方案。
樓下腳步聲愈發逼近,一聲聲砸在心上。
再這樣下去,她會被發現的!
“啊啊啊!”對面禁閉室響起一聲慘烈的尖叫。
腳步聲驟停,俞可找準時機準備翻身離去。
一隻手從身後伸出,死死捂着她的嘴巴,發不出一絲一毫聲音,腰上的手稍微用力,将她帶進黑暗,
雙手被反剪在身後,她貼着牆壁,臉頰不意外蹭上了灰,頭發狼狽地落在肩膀,不像是避難,倒像是被綁架。
俞可活動一下手腕,接到身後人的警告。
她不喜歡這樣,啧了一聲:“工廠裡沒人搞運動項目,這麼大力氣,是外面的人吧。”
“閉嘴。”是個女人,聲音不粗砂,但很冷淡,讓她想起曾經養過的一朵倔強的玫瑰,怎麼養也隻開那麼幾次花。
俞可如她願閉上嘴,當一個安靜的“受害人”。
室内落針可聞,裡面沒有開燈,黑暗籠罩下放大了人的其他五官,比如俞可能感受到綁架她的人手上有一層很薄的繭,還有她比自己多幾公分的人身高。
他們看不到外面什麼情形,但兩個人都默契的等待着,不知多久,身後的人貼在她耳垂旁,呼出的熱氣伴随着一道輕輕的質問:“0129,你不是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