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螢是第一次到這來，陶源卻來過很多次，推開門，室内溫度瞬間降了下來，四周一片死寂，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之前陶源過來，每次都能聽見房間裡隐隐約約的敲鍵盤聲，現在……

“等等。”陶螢忽然伸手拉住她。

陶源回頭，看她神情嚴肅，立刻心領神會，反手拔出匕首，放慢腳步。

陶螢低聲問道：“好像有人來過，你小心點兒。”

不是因為别的，而是因為她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陶源伸手推開關鋒所在的房間，定睛一看，隻見關鋒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兩手緊緊按着腹部，指縫裡浸滿了鮮血，流動的血液在他身下彙成了血泊。

關鋒原本閉着眼睛，聽到聲音才睜開眼，目光一動，對上陶源的視線。

“你怎麼來了……”他說。

陶源收起匕首，匆匆上前，在他身旁蹲下，一邊檢查傷口一邊問：“怎麼回事？誰幹的？”

關鋒皺了皺眉，艱難地說：“是009他們……”

“他們？”

“嗯，”關鋒說，“還有005和零，他們三個在找……”

“找什麼？”

陶螢：“找我。”

陶源和關鋒不約而同看向她。

陶螢：“我毀了他們的老巢，還拿走了圖紙，他們應該是想趁我還沒來得及把東西交給警方之前找到我。”

“你怎麼拿到的？”陶源說。

陶螢：“這個說來話長，以後再告訴你。”

随即看向關鋒，低聲道：“說吧，他們讓你給我帶什麼話？”

陶源順着她的視線看向關鋒，想來也是，那些人能這麼快找到關鋒，卻不是為了滅口，必然是算準了她們遲早會來。

她忽然想到趙星，按理說他應該早就回來了，但現在卻不見人影，人去哪兒了？

她沒來得及問，隻見關鋒撐着身體，半坐起身，說：“誰殺了首領，誰就是下一任首領，他們要你……回去。”

在聽到前半句時，陶源愣了一下，不自覺聯想到幼年時媽媽被人追殺的場面，或許從那時起，妹妹的殺人天賦就被暗河注意到了。

陶螢嗤笑一聲：“那我要是不回去呢？他們打算怎麼做？”

關鋒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他們說……你一定會回去。”

“是麼？”陶螢勾起唇角，眸光閃爍。

有那麼一個瞬間，關鋒從她眼裡看出了一點兒不易讓人察覺的興奮。

陶源問：“趙星人呢？”

關鋒呼吸越來越重，眼前的畫面也逐漸模糊，頓了好幾秒才說：“他追出去了……”

陶源眼睫飛快扇動幾下，按住傷口的手不自覺松了幾分力道。

以趙星的身手對付他們一個兩個還好，但終歸抵不過他們人多，他既然就這麼追出去了，估計是當時沒多想，被人故意引出去的，想到這，她暗自咬了咬牙，心道不好。

她猜得沒錯，趙星确實中了埋伏。

狹窄的房間裡，光線昏暗，中央擺着一把椅子，趙星坐在那裡，四肢被鐵鍊五花大綁，脖子上套着一個黑色的鐵項圈，項圈的另一端，連着桌上的定時炸彈。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中，此時還剩11小時左右。

“消息已經遞出去了，就看她會不會來了，放心，畢竟都是曾經的同僚，如果她真的不來，我們會替你收屍的。”

說話的是個長相醜惡的矮個子男人，體型瘦弱，皮膚遍布密密麻麻的紅疹。

趙星額角有傷，正往下緩緩淌血，一些血流進眼眶，霎時染紅了眼眸，他索性閉上眼睛，血水順着眼睫滑落，好像流下了兩行血淚，光是看着，也一樣觸目驚心。

“動手吧，她不會來的。”

男人咧開嘴笑了起來：“那就拭目以待呗。”

另一邊，北城市局接到了一封匿名舉報信，信裡是一張照片，遠距離拍攝的一棟建築，中心位置是一個男人正在上樓，照片背面是一行地址，精确到門牌号，底下還有兩個字。

暗河。

當警方趕到現場時，那裡已經沒有人了，房間裡的地闆被清洗過，看着一塵不染，但還是檢測出些許血液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