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能是陷害呢?”魔尊淡然開口,“他确實是有魔的血統。”
雲月明望着魔尊妖豔的面容,實在有些費解:“你是他的母親,卻幫着外人來害他,為什麼?”
她也知道世界上不是每個父母都愛孩子,可是為什麼用這麼殘忍的方式來折磨自己的孩子?
魔尊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盤腿坐在雲月明的囚籠外:“他太難殺了,他就是個怪物……”
“……我隻好借天道門的力量殺他,但沒想到,他還是沒有死。”
“你為什麼非得殺他?!”雲月明氣憤地抓住囚籠的栅欄,卻被一股力量狠狠灼痛,她吃痛地收回手。
魔尊托腮端詳着她:“他長得太像那個男人,本就不該活着。”
“那個男人……?”雲月明疑惑地打量着魔尊,她在魔之中算得上絕色,饒是如此,也要為愛發癫嗎?
魔尊似乎不太高興:“明明是卑賤如蝼蟻的玩物,竟然也敢跟我叫闆。”
“……玩物?”雲月明愣住了。
“我最讨厭的就是他那副故作清高的嘴臉,從第一次見他,我就想将他從雲端之上拽下來,踩在泥濘裡踐踏。”魔尊殘酷地笑道,“沒想到,我做到了。”
雲月明内心為司卿的父親默哀,按魔尊的描述,恐怕是修仙界的哪位仙君敗在她手上,被肆意折辱。
在這種背景下出生的孩子,修士隻會以此為恥辱。
司卿的降世,正如魔尊說過“他太難殺了”,恐怕她嘗試過殺掉自己的孩子,隻是沒有成功。
而司卿既沒有得到過母親的愛,也沒有得到父親過的在意,他所信任的師尊因為嫉妒挑了他的靈根,毀了他的識海,廢了他的修為。
雲月明回憶起司卿往日乖巧溫順的模樣,心裡越發不舒服。
周遭忽然一股震蕩,恍如大地發出的轟鳴。
魔尊那美豔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他果然回來了。”
她撂下這句話就消失雲月明的面前,雲月明大聲呼喊了幾次,沒有得到回應。
司卿怎麼會在這時候回來?他不是打不過魔尊嗎??
自知道他是宿少寒,雲月明就沒奢望他會救她,這個世界給他太多惡意,他做出什麼樣的行為都不奇怪。
雲月明無暇多想,現在魔尊不在,反而更應該趁機自救。
她的注意力重新被苟活的清一仙尊所吸引,忽然想到些什麼,悄悄拿出留影石。
“聖清一,是你跟魔尊合作,幫她殺宿少寒?”
一萬年前,這些人可都是當世大能,誰曾想背地裡竟然是這樣的嘴臉?
清一老頭嗤笑一聲:“可惜,沒殺成。”
雲月明壓抑不住内心的憤怒:“你們為了殺他,甚至不顧把人間界和修仙界都拖下水,一萬年來,人間九州滿目瘡痍,你身為修士,竟然……”
“那又如何?!”清一老頭突然暴怒,“他隻不過是我在路邊撿到的小乞丐,是魔與人生的雜種,憑什麼超越我?!”
“修行是靠個人努力和天賦,你超越不了别人,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你才是不配稱為仙尊!”若不是隔着囚籠,她真想拔劍與他一戰。
聖清一的身上早已沒有修士的清氣,昔日人人稱頌的仙尊,如今隻是魔尊的階下囚。
“你在這裡很久了吧,這是哪裡?”雲月明肅起臉問,“若你說了,沒準我能把你帶出去。”
聖清一冷嗤:“連我都出不去,你一個元嬰期的小娃娃有什麼可能打破她的桎楛?這裡的魔氣抑制修士的清氣,你的靈力發揮不出來……”
聖清一說到一半兀地停住。
“不對……”他喃喃自語,“你身上的靈力來源于宿少寒……”
雲月明怔住,眼眸中閃過一抹恍然之色,頓時捕捉到了什麼啟示。
她立即盤腿打坐,凝神屏息,周圍的洶湧的魔氣似乎也因此停止了流動。
意識在無盡的虛空中遨遊,探索着平日裡難以觸及的奧秘,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她體内悄然覺醒,她輕輕一揚手,周圍的魔氣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凝固,緩緩消散。
雲月明猛然睜眼,再次揚手,面前空間憑空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洞裡是一片漆黑,囚籠外也出現了一個洞。
雲月明抽出千裡皓月,以神識叮囑詠月:“詠月,去看看吧。”
詠月倏然一聲鑽進黑洞,瞬間出現從外面的黑洞穿出。
成功了!
雲月明毫不猶豫一躍而入,瞬間穿到了囚籠外面。
出來了!
聖清一無神的眼睛徒然瞪大,也顧不上自己的形象,爬到了囚籠邊,被栅欄的魔氣灼傷跌倒在地:“救我!”
蒼老的聲音帶着強烈的求生欲:“隻要你救我出去,什麼天材地寶我都能給你!”
他狼狽又急切地爬起來。
雲月明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禁疑惑:“你既然沒有用處,魔尊為何要囚禁你一萬年?”
聖清一愣住,止住了求救,沉默片刻,他道:“因為她要通過我聯系山夢玉,定期送來修士供她食用。”
而山夢玉,一直以為他在閉關修煉。
雲月明愕然,萬年來無數修士的犧牲,背後竟是自己人在殘害自己人。
魔物是吃人的,像魔尊這種高等魔卻是吸食修士的能量與精氣,這些年來魔界不斷強大,魔物不斷蠶食過界,導緻人間界和修仙界死傷無數。
聖清一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但他不能死在這裡,她得把他帶回去,将他的罪行告知天下,接受修仙界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