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舟載着千名玉衡州的修士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劍岚宗,其中劍岚宗的弟子也有一百多人,雲月明在雲舟離開後一天,才禦劍出發。
既然她在書中的劇情已經下線,那她盡量還是不要出現在男女主面前。
她倚仗着劍岚宗的少宗主身份,拿着名帖直接進了内門,迎接她的是天道門二長老山夢玉,山夢玉是雲飛揚的師妹,如今是天道門的代掌門。
五十年前的百宗大比時雲月明見過她一次。
山夢玉已有一萬多歲,歲月卻似乎對她格外寬容,非但未在她身上留下絲毫痕迹,反而賦予了她一種超脫塵世的韻味。
她容顔清麗,肌膚細膩,保養得如二十來歲的模樣。
山夢玉身着一襲素雅的長袍,袍上繡着繁複而精緻的雲紋圖案,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宛如真正的雲霧缭繞,舉手投足間藏着淡淡的仙氣。
隻是……
雲月明望着她微微出神,不知為何,她身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山夢玉打量着她,态度疏離,簡單幾句問好之後,就讓弟子帶雲月明前往内門的弟子住所了。
雖是遊學,可雲月明的身份擺在那,天道門總不可能讓她住在外頭。
至于顧聽楓他們,就沒那麼好運了。
雲舟接來各門派的弟子,按資質和能力搶房間,修為越高的,才能住到内圍。
而那些剛好卡線進了名額的弟子,他們其中有的是入門不久的新弟子,也有修煉多年才達到築基水平的勤奮人士,這些人反而住在了最危險的外圍。
劍岚宗被挑選而來的弟子大多住在中層,唯獨司卿,在試煉時發揮失常,被分到了最外圍。
雲月明心不在焉地刷新着玉牌的消息,收到顧聽楓的彙報時,不禁陷入了深思。
天道門把修為低微的弟子安排在外圍,萬一遇上魔獸,這些弟子有自保能力嗎?
若沒有,天道門的弟子會出手保護他們嗎?
若不出手,這些弟子豈不是成了魔獸的口糧?
她在玉牌上給司卿傳訊:“睡了沒?”
司卿很快就回複了她:“還沒。”
“你住哪裡?”
雲月明收到他回複時,已經打開房門邁了出去。
幽暗的竹林裡,司卿單手捏着一隻魔物,直至将魔物的力量吸收殆盡。
魔物的屍體逐漸幹竭,化作一縷縷黑煙。
面前的魔物驚恐地後退,生怕成為他的手下亡魂。
司卿打開玉牌,垂眸盯着上面的訊息,遲疑片刻,他理了理衣裙,潔白的法袍一塵不染,站在月下恍如谪仙。
他沒再往前,轉身慢步往回走,魔物也不敢跟上,遠遠地盯着他離去的背影,發出沉悶地低鳴。
司卿行至一間小竹屋前,才慢吞吞地回複:“在天邊崖。”
天邊崖,顧名思義就在天道門最邊沿,往前不足一裡便是潛淵的分界線,從潛淵裡出來的魔物時常侵襲此處。
即便有天道門的結界,也頂不住時不時溜進幾隻魔物,沒有弟子敢住在這裡,何況潛淵的魔氣不斷侵蝕過來,這樣的環境并不利于修行。
隻是新來這一批人太多了,左安陽被安排在了這裡,整個人抖得跟篩子一樣。
最後司卿自請與他互換,獨自住最邊沿的這間小竹屋,遠離了所有人。
對普通修士而言,這個位置是龍潭虎穴,與他而言,确實最佳的修煉之所。
魔物送上門來,正好給他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能量。
不出一炷香時間,雲月明就找到小竹屋來了,少女遇見而來,翩翩然降落在門前,提着裙擺闖進了竹屋。
“司卿!”雲月明推門而進,“我來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說實在,司卿并不驚訝,從她問出那一句“你住哪裡”時,他就猜到,她也來了。
原本他都下定決心要離開了,可分離不過數天,又見面了。
這樣一來,他更加不舍了。
看在少女這般興緻勃勃,他也十分配合地露出訝異的神色:“阿月?你怎麼來了?”
雲月明環顧四周,不禁蹙眉,笑容也斂起了幾分。
“這裡已經是天道門最外圍了,他們怎麼能把你安排住在這裡?”她忿忿不平,也就司卿那麼好脾氣才任人欺負。
“無所謂。”司卿淺淺笑道,“你知道的,我的體質特殊,此處與我而言……正好。”
“可是……”雲月明若有所思,想起他吸取魔氣的那些畫面,還是免不了擔憂,“你才築基期,萬一來的魔獸等級高了,你豈不是遇險也沒人知道?”
司卿柔柔地望着她,晚風淌進心裡隻餘一絲絲的暖意。
“我不會有事的,放心好了。”
天邊崖曾是萬年前他住過的地方,他對這裡再熟悉不過了。
盡管,已經有一半山崖崩塌成了深淵。
雲月明不知他的自信從何而來,明明隻是築基期,那語氣卻像至少元嬰以上。
“阿月,”他行至窗邊,“這邊魔氣濃郁,倒是你不該來的。”
雲月明望着他的背影,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自從極樂城回來,司卿就像藏了許多心事,而且他對誰也不說,怎麼也撬不開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