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傷,在房間裡待着就行了,我給你拿回金丹就撤。”
司卿已經起來更衣,他束好了束腰,換好了一身漆黑的勁裝。
“司卿等等……”雲月明往前一挪,一不小心就從床上滾了下去,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随着動作的幅度撕扯了幾分,疼得她眼淚都快飙出來了。
雲月明這才發現自己四肢無力,就連靠自己從地上爬起來都艱難。
失去了金丹,她的修為盡廢,現在就跟普通凡人一樣脆。
不單保護不了司卿和男女主,就連自保都困難。
司卿俯身将她扶起,見她眼眶泛紅,不由得遲疑了。
她這副模樣……大抵是不好受吧。
雲月明緊張地抓住他的雙肩,情真意切地勸導:“司卿,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留住性命,以後還有機會跟顧若山交手,報仇雪恨!”
“但是現在的我們不是他的對手,你去冒險不值得,萬一不小心丢了性命怎麼辦?”
“命才是最重要的。”
她急得都快哭了,一秃噜說了這麼多,也不知司卿能聽進去多少,最後,她隻能情真意切地凝望着他:“司卿,聽話,好麼?”
“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
司卿恍然大悟,贊同地點了點頭:“确實……”
“活着才有機會報仇。”
正如現在的他。
他忽的笑了,像往常一樣溫柔,雲月明卻沒有感受到往常的溫暖。
雲月明:?
*
雲月明有點後悔出來了。
起初,她不放心司卿單獨出來,司卿又不肯善罷甘休,一副視死如歸,要跟顧若山拼個魚死網破的架勢。
雙方都不肯讓步,兩人對峙了一會兒,氣氛不太美妙。
雲月明考慮到司卿年少任性,隻好自己先讓步。
讓他去,但她要跟着。
司卿猶豫半晌,最終也作出了讓步。
兩人都做了些喬裝,盡量不讓顧家人一眼就認出來。
顧及她的傷勢,司卿一言不發地将她抱到了現場,他那乖巧模樣實在像極了被迫營業的小郎君。
一路上走來,周圍的人都自然而然地将她視為來此尋歡作樂的富婆。
但雲月明臉皮薄,她好歹也是名門正派的少宗主,萬一在這種地方被人認出來,真是名聲掃地。
極樂樓後院陷下去一個巨大的窟窿,一整片都成了一個圓形的看台。
雲月明以輕紗遮面,從看台俯瞰,一切盡收眼底。
此刻,她終于理解了司卿之前的話語,原來極樂樓後院與極樂山莊後山的洞穴真的是相連的。
極品的空間法寶奇妙之處莫過于此,這就是極樂山莊的鈔能力。
比起劍岚宗的一群窮劍修,難怪法修要受歡迎很多。
看台以竹簾與輕紗巧妙隔開,形成一個個獨立包廂,每個包廂都擁有絕佳的視野,可以清晰地觀看擂台上的每一場決鬥,同時也方便各位賓客即時下注。
包廂的私密性算不上好,隔音更是談不上,相鄰兩側的包廂時不時傳來不堪入耳的挑逗與妖娆的笑聲,估計這是青樓姑娘與客人的常态,雲月明聽得面紅耳赤。
司卿将她請放在寬大的木椅上,雲月明瞧見精緻的琉璃盞上擺着新鮮的水果,随手就拿了一顆葡萄,轉眼就見司卿揮袖滅掉案上的熏香。
雲月明疑惑側目:?
司卿:?
雲月明不滿:“挺香的,你滅掉它幹什麼?”
“……”司卿含蓄地解釋,“不是什麼好香。”
雲月明還要再問,忽而感到一陣無力,柔若無骨地重新墜入他懷裡,司卿穩穩地接住她,讓她安穩地靠在椅子上。
雲月明覺得自己像個布娃娃一樣任由他擺布。
果然不是什麼好香!
顧若山在最豪華的主包廂出現,旁邊跟着許多随從,成櫻拘謹地站在他的身側。
雲月明驚愕地倒吸一口冷氣:“顧若山的手怎麼了?”
司卿沉默得可怕,死死盯着顧若山。
顧若山那條被砍斷的右臂重新裝了一條胳膊,那條胳膊粗壯結實,比他另一條手臂長一倍,顯然是某種魔獸的利爪。
看來,極樂山莊還藏着不少秘密,顧若山能搶雲月明的金丹來提升修為,也能搶其他人的。
隻有把顧若山殺了,才能杜絕後患。
雲月明沒有得到回應,不禁疑惑地回頭,見到司卿的目光所在時,她頓時僵住了。
他在看顧若山?
那種像是看死人一樣的目光怎麼回事?!
“司卿……”她小心翼翼輕喚一聲,“你該不會真要跟他拼命吧?”
司卿緩慢地眨了下眼,嘴角噙起一絲不明顯的笑意:“不會。”
顧若山宣布宴會開始,擂台中央放出了兩隻巨獸,供看客觀賞賭鬥。
看台上歡聲雷動,觀衆們熱情高漲,氣氛熱烈非凡。
擂台之上,氣氛驟然緊張。
首先登場的是鷹翅蛛王和獅身鷹鹫。
從外形看來,它們分别是鬼面蛛王和灰羽鷹鹫的組合體,以及聚靈獅和灰羽鷹鹫的組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