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垚的身影已遠去,司卿這才緩緩步出,七天昏迷的日子估計并不好過。
他換上了那身淺藍色的弟子服,衣擺輕輕搖曳,仿佛帶着幾分仙氣。一頭長發随意披在肩上,與他蒼白而清秀的面龐相映襯,頗有一種病美人的柔弱感。
雲月明第一次這麼直觀的體會到什麼叫“脫衣有肉,穿衣顯瘦”。
顯然司卿也聽到了方才雲月明和圭垚的對話。
雲月明拉過一張圓凳,輕聲招呼道:“司卿,過來坐。”
司卿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絲虛弱,但更多的是喜悅,他迫不及待地開口,聲音略顯顫抖:“少宗主,我拿到本命劍了。”
不僅拿到了本命劍,甚至意外得知他有靈根。
他急切地想要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雲月明見狀,心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疼惜。
她進劍冢時,他早已戰得麻木,估計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來的。
她溫柔地凝視着司卿,眼中滿是關懷。
他就那麼在意本命劍,在意靈根。
“我知道了,恭喜你。”
她思緒萬千,一度懷疑自己當初鼓勵司卿勇闖劍冢是否正确。
司卿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沒有想象中那樣笑。
他似乎有些不确定自己的成果是否如想象中那般完美,有些低落:“……少宗主,也許我拿到的不是最好的劍……”
“已經很好了!”雲月明毫不猶豫打斷了他的話語,心疼地握住他冰涼的手,那雙白皙無暇的手,如今多了斑斑駁駁的被刀劍傷痕。
眼前的少年已是成人的模樣,内心卻依舊單純。
“司卿,劍好不好真的重要嗎?”
雲月明深知劍修的意識中,劍就是命。
可她畢竟受過現代教育,在她看來,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況且司卿是個醫修,他不需要為了得到一把劍這般拼命的。
面對雲月明的提問,司卿似乎被問住了,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司卿,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拿命去拼,沒有什麼比活着重要。”她認真地叮囑,“沒有什麼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他擡起頭,望向雲月明那雙水靈靈的杏眼,眼眸中的擔憂和關懷仿佛要溢出來。
“好。”
他爽快地應下。
雲月明怔愣一下,答應得這麼快?
“我的命是你給的,你的話我自是要聽。”司卿淺淺笑答。
雲月明一時語塞,不禁扶額,嘴裡嘀咕着。
“你該不會是把我當娘了吧?!”
算起來,十幾歲的少年而言,她确實算是司員外那一輩的人了。
這麼一想,雲月明整個心情都抑郁了。
“當然不會……”
司卿被她逗笑,笑容更明媚了些。
雲月明見他情緒好了些,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她輕笑道:“你知道這把劍叫什麼名字嗎?”
司卿仔細想了想:“他好像……叫秋月寒江……”
雲月明含笑點頭,把皓月千裡召喚出來。
“你也許不知,秋月寒江和皓月千裡是雙子劍,他們本是一對,秋月寒江在一萬年前失去了下落,隻有皓月千裡流傳下來。”
司卿瞳孔緩緩放大,訝然地望着她,他的臉色在驚訝與喜悅的交織中變得更加生動,仿佛被一層淡淡的紅暈所籠罩。
他微微張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突如其來的驚喜沖擊得有些語無倫次。
“原來我……你……他……他們是一對啊?”
他似乎在努力壓抑住内心的激動,難以言喻的喜悅卻從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中溢出,讓人無法忽視。
雲雲月明輕輕揮動手中長劍,詠月劍靈随之緩緩現形,通體散發着幽藍的光芒。
司卿驚訝地望着“小藍孩”詠月,再回頭看看依舊毫無反應的秋月寒江,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慌亂。
“我的劍靈……好像叫寒月,可是他為什麼不出來?”
司卿眉頭緊鎖,心中滿是疑惑。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是雙子劍,那他們劍靈便如凡間的兄弟姐妹一般手足情深,能夠相互感應。
親人重逢,應該是感人涕零的畫面。
每個劍靈的性格都獨一無二,沉寂一萬年的寒月性格如何,暫時無法揣測。
見司卿如此苦惱,她隻得輕聲安慰道:“或許是他累了,需要一些時間來恢複。等過些時日你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我們再一起來研究這兩把劍吧。
話應剛落,詠月的身形便倏然消失,回歸了劍體之中。
在回去的瞬間,他似乎還冷哼了一聲,大有不滿之意。
雲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