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的人頭血淋淋的掉落在地。
“你父皇沒跟你說過,不要在魔面前露面麼?”司徒崖聲音涼涼,宛如毒蛇。
這句話,似乎有着深一層的涵義。
手指輕輕一動,眼前便出現一隻魔物。
“去吧,别浪費,人皇的血肉有真龍之氣,大補。”司徒崖語調輕巧,對着那隻魔物說道。
魔物得令後,立馬瞬身上前,周遭的宮人頓時四處倉惶逃竄。
瞬間,人皇便隻剩下一個頭顱。
一國之主就這麼死了。
底下群龍無首,早已亂作一片。
京都城的百姓面上的神情惶恐,出門查看了一眼狀況後,紛紛躲回家中,似乎隻有這樣才能避免這場禍事。
司徒崖像是看戲般,神色慵懶輕松,看着底下人驚恐害怕的神情,嘴角不自覺往上揚起。
時不時的召出兩隻魔物下去,跟逗貓似得。
現在沒了陣法,魔域大可出擊,面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隻需耗些時間,便能拿下。
可司徒崖卻遲遲不發兵,隻要他一聲令下,魔物便會如潮水般襲來。
面具下的扶羽,一臉平靜,她背手而立,她想不明白,為何司徒崖還未動手。
他在等什麼?
半個時辰過去,司徒崖還是未動手,正當扶羽想開口詢問時,天際忽然亮起一道光。
扶羽警覺,一股強大的靈氣正迅速襲來。
瞬間,一道強勁的劍意朝兩人使來。
扶羽瞬身躲過。
司徒崖勾了勾唇,當即揮動手中的神魔劍擋下這一道劍意。
“司徒崖,你言而無信!”聲音氣勢如虹從遠處傳來。
司徒崖聽聞後緩緩垂下眼眸,“來得比我想象中快一些,雲懷。”
一道劍意直沖天際,打破了這片陰沉,光亮耀眼奪目。
雲懷仙尊的身影逐漸浮現,他周身掀起環繞,如同救世仙人。
底下人看見雲懷仙尊的出現,頓時跪倒一片,紛紛祈求雲懷出手。
扶羽在一側,默不作聲的看着這一切。
“我想要什麼,你知道的。”司徒崖懶洋洋掃了一眼遠處的人。
雲懷皺着眉,一臉凝重的看着兩人。
一絲灰霧,忽然浮現在頭頂,灰霧小到幾乎看不清,灰霧在頭頂待了一瞬便消失了。
這讓扶羽有些詫異。
即将得道的雲懷仙尊,也有惡意?
心底這麼想,在識海裡就這麼念了出來。
本以為沒事,可司徒崖卻猛的轉過頭看向扶羽,語氣一改之前的懶散,識海裡立馬傳來:“你說什麼?”
扶羽面色一怔,她沒有使用魔域的傳音術,為何會如此。
這時,雲懷仙尊身後一道強壓忽然而至。
比方才雲懷仙尊來時的靈氣更盛,劍意直逼兩人頭頂。
司徒崖手握神魔劍一揮,抵住了這股靈氣,便轉頭看向來人,沒有再理會扶羽。
一道金光緩緩浮現,照亮至整個天際,有些刺眼,扶羽微微眯了眯眼睛。
隻聽到一道熟悉清冷的聲音響起。
“我等神伏門弟子在此,誰敢造次。”
池钰一身白袍,神色淡然,氣勢宛如仙人之姿般出現。
他的身後,是神伏門萬神紀主力團的弟子,各各神色凝重,眼底帶着敵意。
司徒崖輕輕一瞥,隻一眼,屬于強者的壓迫感便猛的襲來。
身後的幾人明顯修為不夠,根本無法抵擋,面色一僵,背後發涼。
池钰淡淡掃了一眼司徒崖後,轉向雲懷,“師尊,這裡交給我。”
雲懷歎了口氣,“先按兵不動,避免給人界造成損失。”
“是。”
池钰應聲後,視線緩緩落在了司徒崖身後的扶羽身上。
此人他認得,胸口還未散去的疤痕正是拜此人所賜。
扶羽像是感受到了池钰的目光,她回看過去,四目相對時,扶羽緩緩勾了勾嘴角。
她何嘗不想對上池钰,一想到要與池钰交手,心底便沒由來一股異動。
體内的魔氣開始蠢蠢欲動。
“司徒崖,你竟然又殺了人皇!你就不怕遭天道指責麼!”雲懷不經意的往底下望去,便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氣憤道。
他嗤笑了一聲,漫不經心的掀起眼皮,眼神裡帶着一股輕傲,語調拖得閑散,“吾已經記不清殺了多少人皇,到現在,吾不是還好好的站在你面前麼。”
雲懷神色幽深,冷肅道:“人皇乃人界真龍天子,身上有龍氣,你身上背數如此多真龍之氣,日後,定會被龍氣燒得灰飛煙滅,這便是天道的懲罰。”
司徒崖不以為然笑道:“龍氣?你且想清楚再與我說這話。”
雲懷神色一頓,顯然想到了什麼,他皺着眉沉默不語。
司徒崖見雲懷遲遲不做決定,嘴唇微動,手指也跟着輕輕晃動。
原本有一絲光亮的天際,此時又暗了下來,瞬間一團巨大的魔氣便隐隐浮現。
撥開那團魔氣,一身墨色衣袍的卿淮便出現在其中,卿淮一隻手背手而立,另一隻手握着骨扇,蓄勢待發。
他的身後是百萬魔軍。
烏壓壓的一片,個個身穿深色戰甲,手握利劍,目光銳利如劍,極為震撼。
隻要司徒崖一下令,這人界便會變成人間煉獄。
事發突然,打了個雲懷措手不及,他意識到司徒崖這次動了真格。
眼下,其他仙門還在趕來的路上,拖一拖時間,或許有機會。
思索拖延戰術的瞬間,司徒崖嘴唇微動,凝起魔氣,手指微微浮動。
隻見身後,這大片魔物便出現。
雲懷根本來不及思考,他沉着臉,雙眸微微一動,隔音屏障形成。
扶羽即使離得近,也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這等修為的隔音屏障,隔絕掉了所有人。
半空中的卿淮神色略有些不耐煩,手裡的骨扇被他緊緊捏在手中,視線不斷停落在扶羽身上。
扶羽似乎有所察覺,擡眼間,便望進了卿淮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
他想過去,卻又被司徒崖一個眼神止住,卿淮眼眸又陰郁了幾分,心底極為不爽利。
過了一會,隔音屏障忽然消失。
司徒崖懶洋洋勾起唇角,閑散道:“我們走。”
扶羽一頓,面無表情緩緩擡眼看向司徒崖。
卿淮聽聞後,面色當即一沉,面具下的面容多了幾分殺意。
為什麼撤兵?這次如此大動幹戈,隻為殺一個人皇?
識海裡,卿淮不斷在質問司徒崖,可司徒崖像是沒聽到般,置之不理。
話一出,池钰有些詫異,清冷疏離的目光停落在司徒崖面容上,方才說了什麼,當着師尊的面,他不好深探。
在短短時間裡,師尊究竟說了什麼,能讓司徒崖同意撤兵。
卿淮即使十分氣惱,卻還是撤了魔軍,一溜煙消失在衆人眼前。
魔軍一消失,天際又開始微微泛白。
司徒崖擡眼看向雲懷,“可要記住你說的話。”
說完,手指一揮扶羽連同着身後一片魔物,消失在了皇城之中。
天色逐漸恢複,得以重見光明。
*
遠在千裡之外的撫州城,扶羽又回到日月湖。
司徒崖一路把她帶到了這裡。
一聲不響的盾入水中許久後,出來時,丢下一句:“自己回去。”便消失在了眼前。
扶羽在原地,緩緩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她沒有回魔域,而是直接回了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