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紫荊殿内,司徒崖微微擡起下巴,眼神不斷在底下兩人身上遊走,一副看熱鬧的神情。
卿淮垂下眼,依舊沒有理會。
薩巫見狀,走到他身側,撅起嘴一手抓起他的袖角,輕輕晃動,撒嬌道:“我不是已經向你賠罪了麼,怎麼還記着呢。”
卿淮面具下的臉微皺,不耐煩的一把甩開她,沉着聲道:“有事快說。”
薩巫悻悻收回手,轉向司徒崖時,又換了一副神情,谄媚道:“大人,此次閉關修煉,着實有用,使我修為大漲,這一次一定不負大人所望,把人界拿下。”
聽到薩巫這麼說後,卿淮這才知道司徒崖想幹什麼,他幽幽擡眼,“你想提前?”
仙魔早在五百年前簽訂了不危害人界條約,期間五百年,如今算算,還有一年不到。
司徒崖一直想毀掉人界這件事,衆所周知,五百年過去,卿淮都以為他改變想法了,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提起。
“什麼提前不提前的,五百年沒動過人界我已經夠仁慈了,一年又如何?仙門現下的亂子他們都沒搞明白,現在難道不是統一人界的最好時機麼。”司徒崖懶洋洋拖着語調說道。
對于統一人界這件事,卿淮的态度依舊,他不會插手這件事,也不會去加重這件事,保持中立。
司徒崖上位後,第一件事便是帶兵欲圖統一人界,可不知為何,他又莫名與仙門簽訂了不危害人界條約,雖說他們之間,權利上不分你我,但司徒崖還是有很多事,沒有與他明白。
以他的性子,他也不會主動去問司徒崖。
就比如現下,他要召梼杌回來,他也沒說為何。
而卿淮也沒有再繼續問起。
一個不願意主動說,一個不願意主動問,真是絕世好搭檔。
之後,司徒崖又和薩巫商讨了一些細節,卿淮全程在一旁聽着沒有出聲。
好不容易結束,薩巫退下後,卿淮才開口,“她必須死。”
他說得是誰,司徒崖當然明白,他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起,“薩巫隻不過不不小心看去了你容貌,你便要人命,那你與仙門的人厮混,他們也看過你的容貌,是不是也得死?”
說起這件事,卿淮便氣得直咬牙,在他從入魔域開始,便一直以面具示人,除了魔神和司徒崖,從未有人看過他的真實面容。
偏偏薩巫,吃了熊心豹子膽,趁着他少有的一次受傷昏迷之際,毫無防備時,揭開了她的面具。
他心頭大怒,更讓他覺得可恨的是,她弄壞了他的面具。
那一副面具是阿羽,送給他的。
他現在帶着的,雖是自己親手打造,但卻不及阿羽送他的那副珍貴。
他厭惡薩巫,從她進魔域的那一天起,他就不喜歡她,沒有任何理由,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心生排斥。
薩巫進魔域之前隻是小魔一隻,是魔神看她聰明,才留下了她。
在魔神消亡後,司徒崖不知為何,又提攜她做了魔使,到現在與他平起平坐。
“她不忠!”卿淮眉間陰鸷,語氣帶着一絲怒意道。
司徒崖一隻手撐着椅,手背輕輕撐着臉,神情閑散道:“她再不忠,也比你聽話。”
司徒崖如何不知道薩巫是什麼人,薩巫底下搞得小動作,隻要不是太過分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貪權,他便給,這樣的人最好掌控不是麼。
人界有帝王之術,那他便學學,他給了她除魔主以外,最大的身份,若是她還貪,他倒也不怕,盡管來好了。
魔域,本身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若是太弱小,她也必不可能活到現在。
在剛上位時,底下魔蠢蠢欲動,不服司徒崖的也有不少,這時,薩巫出現了。
薩巫就是那刀。
卿淮僵着臉,“若是她想要後位呢,你給麼,将來她在魔域的勢力超過了你我,逼迫你娶她,你娶麼?”
薩巫鐘情于司徒崖,魔域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麼多年以來,一些大魔小妖不知送了多少女人到魔宮,全被薩巫使計殺害。
因為她知道,若是司徒崖娶了後,便會壓她一頭,她可不願。
說到底,還是因為權利,哪有什麼情愛可言。
司徒崖聽聞後,抿嘴輕笑一聲,懶洋洋道:“她為後,不正合你的意?這樣阿羽就是你一個人的了,你應該開心才對。”
卿淮合上眼,忍了忍,試圖平穩情緒,“你知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司徒崖聽聞,勾了勾唇,長睫緩緩掀起,漆黑的眼眸掃過低下人,聲音涼涼:“她不會有這麼一天。”
*
仙門現下舉行的神榜挑戰賽,大勢可不妙。
比賽進入了後半段,今年的排名,更是推翻了之前的猜測。
現下神榜前一百裡,散修居然占了一半。
個别萬神紀預備團成員更是連前五十都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