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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include “65t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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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了吧,真的。”

這句話是商洋說的,而陳姝佳對此也隻是回答了一聲“哦那好吧”,那之後沒過幾天,商洋就看到陳姝佳和法學院的學長有說有笑的在食堂裡分享同一份麻辣香鍋。商洋心裡煩躁又委屈,但室友們似乎不太習慣他多愁善感,自從他分手以來就和他關系淡了不少。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起初商洋為人所知的最光鮮亮麗的一點就是他有一個很漂亮的女朋友,那個女朋友作為新生代表在開學典禮上演講,此後在一個月之内進入學生會、成為會長身邊最搶眼的助手。大一第一個學期,陳姝佳成為建築學院的院花,很多學長想要和她發展發展,但告白之後才知道她有個男朋友。

男朋友是工科學院墊底專業的小透明,沒有加入任何社團,也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普通得在食堂吃飯都沒人會多留意他一眼。

商洋最開始心裡很是得意,尤其是偶爾能跟陳姝佳一起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不過後來因為陳姝佳的大學生活實在過于多彩,約會的時間自然而然就沒有了,兩個人越來越疏遠,到最後隻要商洋不給她發消息,她就想不起來要發個問候。

這樣的關系維持着又有什麼必要呢?商洋左思右想,決定如果寒假的時候沒有進展,那就重新考慮要不要還給陳姝佳一個自由。

所以寒假的時候,商洋約陳姝佳一起去澳大利亞旅行。那時陳姝佳也表示很興奮,大概是第一次去這麼遠的地方,兩個人在計劃旅行的時候每天都會聊到深夜,仿佛高中的感覺又回來了。

長達八天的澳洲自由行,他們雖然規劃了很多,但執行的時候卻是狀況百出,好在兩個人在異國他鄉隻能依靠彼此,所以感情也加速升溫。他們去徒步攀登了悉尼大橋,去動物園摸了考拉,去逛街觀摩了聖保羅大教堂,最後在維多利亞國家圖書館的圓頂下坐在自習桌前各自讀着一本不薄不厚的書。

書上都是英文,商洋完全讀不進去,隻是覺得這樣坐在圖書館裡安靜自習的感覺也讓他十分懷念。

想必陳姝佳也是一樣的心情,從圖書館回酒店的路上,她主動牽起商洋的手。

那時候商洋判斷自己大概能夠繼續前進一步了,他回到酒店趁着陳姝佳洗澡的功夫從旅行箱裡翻騰出避孕套,心跳狂飙上一百三,緊張到手腳發麻、嘴唇發紫。他在屋子裡轉悠好幾圈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還是被陳姝佳發現了異常。

陳姝佳在看到避孕套時沒有什麼反感的意思,隻是吐槽了一句“居然是最貴的那種”。商洋也不知道這玩意兒還有貴賤一說,他隻是從他哥屋子的抽屜裡拿來的。

雖然拿的是蒲薤白用的型号……

本來到此為止一切都還挺好,年輕的小情侶在海外旅行時情不自禁,把精神交往遞進到身體交往,聽起來簡直是理想的相處模式。可問題就出在了遞進這一步,商洋意識到自己跟陳姝佳完全合不來。

當然陳姝佳也安慰了商洋,但那種情況下的安慰,反而更傷人自尊。之後商洋一直悶悶不樂,幹什麼都心不在焉,旅行的後半程也徹底沒了熱情。

回國之後,直到開學,兩個人都沒怎麼聯系過,陳姝佳偶爾會發來幾張精修過的旅行時的照片。商洋看着照片裡可愛又精緻的陳姝佳,再看了看她身旁普通的自己,突然就理解了為什麼學校裡那些追求陳姝佳的學長們都對自己感到不屑與不爽。

自己到底是個弟弟,永遠不可能像哥哥商陸那樣充滿魅力,也永遠不可能擁有像哥哥那樣擁有喜歡一個人就能把那個人的身心都完全俘獲的能力。

越是這樣想,他就越是對自己的處境感到悲哀,逐漸變得不再自信,無法從“我是陳姝佳的男朋友”這一點當中獲得任何快樂,并且還覺得是自己拖累了陳姝佳。

所以分手是商洋自己提出來的,交往和分手都是自己提出來的,陳姝佳永遠都隻有一個平淡的回應。

“那好呀。”交往的時候她那樣說。

“那好吧。”分手的時候她這樣說。

好像他們之間沒什麼深刻的感情,一切都隻是順理成章罷了。

也許他們更合适學生時代的過家家吧。

商洋越想越是痛苦,無法排解的時候,首先想到回家,但是回到家裡,父母也隻會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咿呀學語的妹妹身上,而那個妹妹也隻會朝他身上扔玩具,沒有半點兒溫柔可言。商洋情緒失控地朝商旻吼了兩句,結果必然是被父母教訓,于是他就一氣之下在大雪的天氣離開了家。

京津城際因為暴雪的緣故停運了一天,商洋就跟一群被封在火車站的打工人一起擠了一夜,轉天排隊到天黑才輪到他登上動車。他用剩得不多的零花錢買了商務席的座位,逃避了擁擠的普通席,原本隻需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卻整整開了三個半小時。

抵達北京時一切看起來都有了些秩序,他排隊進了地鐵站,排隊坐上地鐵,排隊出站之後步行朝着商陸他們的公寓前進,全程内心都沒什麼波動。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到要來北京找他哥,明知道就算是見面了可能也得不到什麼有效安慰。

但是商洋覺得自己可能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希望找到一個可以把他當成“商洋”的地方。

可惜走到哥哥家門前,他才發現家裡沒人,自己也忘記帶鑰匙。

他從深夜等到清晨,又從清晨等到下午,手機早就沒了電,水和食物也全都耗盡,在商洋以為自己就會這麼暈在家門口的時候,商陸他們才回來。

然而商洋清晰地從商陸的表情中看出了對方對自己的到來所感到的不滿,說是沒半點兒委屈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好在他這個對親情的情商感人的哥哥有一個天使一般的對象,薤白依舊是又熱情又溫柔,端上來水和食物,把商洋照顧得很好。

商洋是從二人身上的味道判斷出為什麼哥哥會對自己的出現感到如此不耐煩,這兩個人身上又是帶着那股很難形容的氣味,說臭好像也沒那麼臭,但絕對不算是香,反正是一種讓商洋很煩躁、很排斥的味道。

這個味道通常都是在那兩個人剛上過床不久之後才會出現的……

一想到這一點,商洋就更抑郁了,他抓着一塊兒餅幹半天都不放進嘴裡,低頭盯着水杯愣神。

商陸坐在他對面,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弟弟沉默了多久、哥哥就沉默了有多久。

薤白坐在商陸身旁,來回看着這哥倆兒,終于忍不住開口了:“你們怎麼回事,是打算通過心靈感應來溝通嗎?有什麼想法不能動動嘴皮子嗎?”

“不知道該說什麼,失戀這事兒我以前也是一個人消化的。”商陸歎了口氣。

“胡扯,你哪次失戀不是人家王曜華開導你?”薤白一秒揭穿。

商陸一時語塞,很快又想到對策:“我大學跟陳白芷分手,那時不是王曜華開導的。”

“那時是我開導的,我特麼都用身心去開導你了,你現在也來傳遞一下正能量,好好開導開導小洋!”

“用身心嗎?”商陸困惑地問。

薤白氣得想打人:“用腦子!”

“唉,所以你們為啥分手呢?”商陸耐着性子,朝商洋問。

“感覺她太優秀了,我怕她覺得有我這樣的男朋友很丢人?”商洋歪了下頭。

“你不是寒假才剛跟她去過澳大利亞來着?”商陸記得自己還給他支援了機票酒店錢,“總不能是小姑娘不喜歡澳洲吧?”

“不是,就……感覺她對我也沒什麼熱情,本來最開始就一直挺冷淡的。”商洋歎了口氣,趴在桌子上,“她跟我玩兒的時候,與其說是因為我而開心,不如說是因為玩兒才開心,我是可有可無的。”

“要求還真高了,你是非得給自己找個靈魂伴侶嗎?那都是童話故事,醒醒盹兒,别做夢了。”商陸說得十分真誠。

“那你跟薤白哥也不是靈魂伴侶嗎?”商洋露出半張臉,帶着點兒怒意地盯着商陸。

“我們走到這一步也是互相包容着來的,誰也不是啪的一下就成為那麼合拍的伴侶了啊,就說句不好聽的,你養條狗都得靠磨合。”商陸帶着一絲說教的意味,教育着商洋。

薤白在旁邊扶額歎氣:“算了商陸,你還是少說兩句吧。小洋你餓不餓,晚飯想吃什麼?”

商洋攥起拳頭,很是不服地反駁商陸:“養條狗都得靠磨合,那也是要分養什麼狗啊。養了二手的藏獒,一輩子它也不會再認第二個領養它的主。有些事情就是注定的,合不來就是無論如何都合不來的,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喜歡什麼就能得到什麼,大多數人是無論怎麼努力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啊!”

第一次見商洋對商陸有這麼大的脾氣的薤白在旁邊吓得不敢說話。商陸卻覺得沒什麼奇怪的,還要繼續挑釁:“無論怎麼努力都得不到的東西,看清了這一點之後放棄它,既然放棄了那就别再叽歪了。你自己不是拎得挺清楚嗎,跟上一個不合适,那就去找下一個,去找合适你的不就行了?”

“我怎麼就不能傷心一下了呢!?我就不能有情緒了嗎?”商洋直起腰來用拳頭捶着桌子,“是我特麼真的想放棄嗎?我就特麼非要懷抱高尚的操守,覺得給不了她想要的,那就放手讓她去追求她想要的!但我真的覺得這個分手理由很傻逼啊!”

“确實傻逼。”商陸笑呵呵地說。

“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嗎!?就不能跟我說句好聽的?就說我也有我自己的優點,我也有值得人喜歡的地方,随便說一句都不行嗎!?”商洋氣得在桌子底下踹商陸的腿。

“你需要的是好聽的?你就是想聽到好聽的所以才來這兒找我?”商陸也毫不客氣地踹了回去,當然是用沒受傷的那隻腳。

“我!我……我……”商洋氣勢弱了下去,愣了一會兒,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都沒有人在乎我,誰都不在乎我,爸媽隻顧着商旻,朋友也隻顧着社團,女朋友也被學生會的會長牽走了,為什麼啊,為什麼突然就變這樣了啊!”

所以長大的每一步都意味着環境的變化,而環境發生變化的每一次都會帶來深刻的感受嗎?

有快樂的,有悲傷的,無論哪一種都包含着許多寂寞。

“我為了她所以拼命準備高考,好不容易才考上這所大學的墊底專業,結果來這裡讀書的目的突然就消失了,動力也消失了!我該怎麼辦啊,該怎麼辦啊?”商洋哭得涕泗橫流,喊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模糊不清,鼻涕快要流到嘴巴裡的時候,又用袖子抹了抹,看起來髒兮兮的、慘得不行。

但是薤白卻因此而松了口氣,這孩子還知道哭,就說明自身的情緒調節能力沒有消失,哭過之後雖然現實也不會變好,但至少心情會在激素影響下發生一定扭轉。難過的事也許會變得可笑,可笑的事也許會變得深沉。

商陸仍舊沒有一句安慰,隻是安靜地等待着商洋自己哭過瘾,然後把抽紙盒子放在對方眼皮底下。

淚水滴在紙巾盒子上,商洋抽抽搭搭地拽出來一張紙,擤了鼻涕,揉成一團,又堵住鼻孔。

“晚上想吃什麼?”商陸又把薤白剛剛問的問題重新問了一遍。

“想吃紅燒排骨……”商洋小聲說,“加土豆和豆角一起炖的那種。”

“需求還挺明确。”商陸笑了一聲,轉過頭問薤白,“家裡還有排骨嗎?”

面向薤白時,商陸的語氣明顯變得溫柔,薤白愣了一下,感覺商陸對自己說話還是往常的語氣和聲音,可往常完全沒察覺到原來這個語氣竟然這麼溫柔。這一次之所以能如此直觀地聽出區别所在,恐怕還是因為薤白希望商陸也可以對商洋溫柔一些,奈何商陸并沒能如他所希望的那樣。“有,應該還夠吃一頓。”

“我去炖排骨,你去泡個澡吧。”商陸說着就要站起身。

薤白哪能讓走路都不穩的商陸去做飯呢,于是也趕忙站起來,按住商陸肩膀:“你坐着,飯我來做就行了,洗澡又不着急。”

“開了那麼久的車肯定會累,别跟我争,我都歇了這麼久了。”商陸輕輕拍了下薤白的小臂,露出讓對方放心的微笑,“再說了,凍瘡也跟休不休息的沒關系啊,它也不可能因為我什麼活兒都不幹就會加速痊愈。”

“但你……”薤白想不到還能怎麼反駁。

“你不想吃我炖的排骨嗎?”最後商陸來了一記絕殺。

薤白乖巧又無奈地說了句“想吃”,又掙紮了一下:“那我幫你處理食材。”

“不用,家裡的水又不涼。”商陸擺了擺手,又一瘸一拐地朝廚房走去。

商洋一邊用紙巾擦眼淚,一邊對薤白說:“薤白哥你去洗澡吧,我去幫我哥。”

“你也先去洗澡,髒得臉都花了還想進廚房?”商陸經過商洋身邊時,用力按住弟弟的腦袋,狠狠地揉了兩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從學校徒步走過來這邊兒的。”

“哦……抱歉。”商洋順着商陸的力道搖頭晃腦了一陣。

從商洋的視角的話,是根本看不到這個時候的商陸的表情的,所以商陸趁機笑了一下,輕輕發力,把商洋的頭按在自己的肚子上,象征性地抱了一下。

商洋意識到這是一個擁抱之後,震驚得忘了該怎麼哭,呆呆地靠着商陸的肚子,一動也不敢動。

足足十秒過後,商陸松開商洋,若無其事地朝廚房走去。見證這一幕的薤白在旁邊感動得一時失語,和商洋對視了好長時間。

“去、去洗澡嗎?”緩過神來之後,薤白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商洋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哥、薤白哥,你是在邀請我一起去洗澡嗎?”

“啊?不不,我們分着洗,啊不,就是你去洗你的,我去洗我的。”薤白腦子多少有點兒淩亂。

商洋被他逗笑了,笑着笑着打了個嗝。

兩個人又愣了一下,緊接着對着大笑起來。

在廚房隐隐約約聽到了笑聲的商陸,湊到廚房門口聽着外面動靜,然後一個人在廚房裡笑起來。這些年經曆了太多不尋常的事,都快忘了曾經那些平淡的日子了,在平淡的日子裡,自己在意的東西也和商洋如今在意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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