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路都想好了啊,還是跟着你混比較靠譜!不過說真的,你們總渲染一種好像要做些什麼的感覺,但是具體到底要做什麼呢?”
“嗯……你對政治有多熟悉呢?”
“不及格的程度。”
“行吧,”商陸點點頭,“那就往簡單了說,當你想要改變一個社會現象的時候,光是你一個人發力根本不夠,隻能調動很多很多人跟你一起發力。而且如果你隻是調動普通的群衆,那樣也不夠,因為一旦你打算改變什麼,就意味着去制約群衆的行為、左右群衆的思想。左右思想這件事,假如你成為一個具有影響力的公衆人物,那麼也許可行。但是制約行為就很複雜了,我們無權去制約一個人的行為,尤其是在這個行為合法的基礎上。”
吳英澤默默點頭:“那不就是意味着,想要改變什麼,必須要有這方面的權力了嗎?”
“就是這個意思,但是如今掌權的人和我們向往着不一樣的未來。”
“是啊,那要怎麼辦呢?”吳英澤就像是大腦被禁锢住了一樣,“難道要去改變哪個領導的想法?”
“他懷抱着那樣的信念成為了領導,并且有很多人支持他,那樣的人通常都是給别人洗腦的角色,想要改變他的想法幾乎是不可能的。”商陸就像是在誘導吳英澤一樣。
吳英澤抱起雙臂,眉頭打結:“那要怎麼辦啊。”
“你想想看,領導人是怎麼成為領導人的呢?”
“因為……他是領導大家的人?”
“誰來決定的?”
“本身他就是有這個本事啊。”
“但也不是他站出來說‘我是領導’,然後他就成為領導了吧?”
“啊,是不是有選舉之類的。”
商陸敲了個響指:“對。”
“也就是說……啊,就像是美國競選總統時給自己拉選票一樣?”
“就是這麼個意思。”
“那你要當領導人嗎!?”吳英澤吓得瞪大雙眼。
“用不着我去當那個領導人吧……隻要找到和我們志同道合的人,并且那個人有能力闖進如今的政體當中就可以了。”
“我覺得你很合适啊!還有誰比你更有能力嗎?”吳英澤雙手一攤。
“……吳頭兒用不着這麼給我面子,我不是做領導人的料,而且那也不是我的追求。可以的話我隻想做個幕後,不然将來都不好脫身。”商陸扶額歎氣,“我倒是想到了一個非常合适的人,就隻是不知道那個人的想法而已。”
“是誰?别跟我說是常總!”
“當然不是。”
“那是……你們甄教授?”
“我是真的害怕甄哥成為領導人的下一秒就要帶着大家一起走向毀滅了。”
“哈哈哈哈,那還能是誰啊,我認識嗎?”
“張航。”商陸很突然地提起這個名字。
“……嚯,我還真認識。”吳英澤突然覺得有點兒掃興,“我不是很理解啊,陸陸,你也沒認識他多久啊,為什麼感覺你好像特别的信任他?”
“這就是誤會了,我根本就不相信他。或者說我從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我跟這個人應該很合不來……”商陸出神地念叨着,“而且越是接觸他越有這種感覺,還挺奇妙,我總覺得、總是覺得……我好像認識他。”
“你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他啊?”
“不可能,這一點我非常确定,我真的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種感覺還挺玄學。”商陸也抱起雙臂,閉着眼睛用力回憶着,“估計就是那個成語吧,一見如故?”
“好家夥,那都是形容一見面就是好哥們兒的,可你又說覺得跟他合不來。”
“是吧,所以我也覺得很神奇。我不是一個憑着感覺來認知世界的人,所以張航的出現對我來說是個很複雜的困擾。我不覺得他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但我認為他會是一個非常合适的領導。好在那個人也沒什麼感情,這倒是幫大忙了。”商陸用手指敲了敲胳膊,“這也是個領導人所必須具備的硬性條件——莫得感情。”
“唉,也還挺有道理。但他要是知道你打算利用他成為政治傀儡,他難道不會抗拒嗎?”
“所以絕對不能讓他認為我是在利用他,我必須從一開始就要營造出一種我們是在互利共生的氛圍感。”商陸松開手臂,雙手随意比劃着一個圓形,“他缺少的拼圖,我要幫他補上,如果他少了那幾塊拼圖,就會崩盤,而能夠将那幾塊兒拼圖□□的人、如果隻有我的話,那麼他就不會輕易把我怎麼樣。”
“你這特麼真的很像在森林裡玩兒火啊!”
“多刺激。”商陸朝吳英澤笑了笑,随後視線轉向數學大樓,“從今天下午開始我就要嘗試着去把第一塊兒拼圖搞到手。”
吳英澤順着商陸的視線看了看不遠處的樓:“你們研究室裡……有什麼?”
“啧,不好說,很有可能是地獄之火。”
“啥玩意兒啊!”
“甄遠峰。”
“啊?”
“第一塊兒拼圖就是我們甄哥。”
吳英澤似乎不覺得甄遠峰算是什麼厲害的人物:“雖然說甄教授是個數學大佬,但他真的有這麼牛嗎?”
“也不怪你質疑,數學對大多數人來說都太抽象,我要是給你講得具體一點兒,你就會明白甄哥牛逼在什麼地方了。吳頭兒,你知道飛機是怎麼在天上飛的嗎?”
“你能不能直接說答案啊學神,我真的很讨厭你動不動就問我那些我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抱歉……飛機的飛行原理主要是由伯努利定律和牛頓第三定律,也就是通過氣流與壓強、作用力與反作用力。但是在大氣中飛行的話,就會遇到很多無法預測的湍流。這些湍流具體是通過什麼條件産生的,運動模型又到底是什麼,我們完全不知道,那麼飛機遇到這種情況要怎麼辦,這些都需要在設計階段考慮到。
“因為我們計算不出來流體在特定條件下的運動模式,所以隻能通過大量的測試來模拟飛機有可能會遇到的氣流情況,這個測試叫做風洞測試,是需要很長的周期、投入大量資金的實驗。
“但是甄哥,他憑一己之力,把這個風洞測試周期縮短了将近十倍。”
吳英澤渾身一抖,茫然地看着商陸:“怎麼做到的?”
“那些無法預測的湍流,甄哥可以計算出來。”商陸說得非常輕松,“他是這世界上唯一的一個可以解出湍流方程的人。”
“甄教授……是個神啊。”吳英澤目瞪口呆地感慨。
“數學界确實有這種說法,甄遠峰是一隻腳踏進神之領域的、勉強算是個人的生物。”
“勉強算是個人!這是什麼形容啊!”
“咳,總而言之就是說,甄哥是真的神,這個半神的腦子還有餘力去計算更多神奇的自然現象,要是有一天他研究出來超自然現象我都不覺得驚奇。沒準兒還真的是當代愛因斯坦呢。”商陸說着說着,自己笑了一聲,“這麼說起來當初愛因斯坦提出相對論的時候也沒想到會有人利用他的理論研制出核武器啊。”
“愛因斯坦周圍的人肯定也沒想到他們居然認識了個神仙吧,”吳英澤搓了搓雙手,“總感覺我現在能坐在你旁邊說話都是一種高攀。”
“也沒有那麼誇張吧,這學校裡幾乎都是天才啊,也許吳頭兒才是稀有物種。”
“我真的謝謝您的鼓勵。”
“哈哈,不過我剛才之所以想到愛因斯坦,是因為最近甄哥就在研究一種很新的核聚變方式。”商陸興緻勃勃地給一個純外行講解着,“我雖然還沒有看懂,但是看出來他的大緻思路,是通過超弦震動形成一種特殊的引力場,在這個引力場當中,沒有弦化的粒子會被彙聚到一起,形成連鎖式核聚變。”
“艹,突然就科幻起來了。”吳英澤揉捏着自己的胳膊,“這是我有資格聽的嗎?”
“簡單來說就是,目前世界上所有核聚變研究所的研究方向都是通過給原子核制造高溫、高壓的環境,來讓它們達到聚變條件。但是這對溫度和壓力要求太高,是很難實現并且很難精準控制的一種方法。我們甄哥,正在試圖在制造核聚變的條件上做出突破,他想要讓核聚變更加容易發生。”
“他為什麼要研究這麼危險的東西!?”吳英澤聽着就覺得冷汗直冒。
“據說這個想法他一直都有,但計算起來需要消耗很多腦細胞,主要是這個東西真的研究出來了的話,說真的,挺吓人的。所以他一直都隻是有這麼個想法,沒有去切實地計算過。但是現在他急需這個東西,想用它來威脅全世界。”
“為什麼啊!?”
“因為他男朋友跟他分手了。”商陸一本正經地說。
“艹!”吳英澤氣得想打人,“就因為男朋友不要他了,他就要毀滅世界了嗎!?我們能不能不要活得這麼極端?”
“誰說不是呢。不過我突然在想,既然他真的有能力研究出來這種新理論,那不如就讓他去放開了研究,研究結果我們可以當作我們黨派的最佳武器,誰要是不同意我們選出來的新領導,那比核彈厲害的玩意兒給他們亮出來,告訴大家我們可是指哪兒打哪兒,不存在用完一說,世界上也不存在任何東西可以制約我們的武器。”商陸把這個過程說得像是個科幻小說的段子一樣。
吳英澤嘴都合不上了:“那、那……那不會變成全世界互相扔核彈的居面嗎?”
“說到重點了,甄哥的這個新理論最牛的一點就在于,它不是單方面讓原子核聚變,而是可以控制超弦震動,這就意味着它還能夠輕易中和掉即将聚變、裂變的原子核。”
“對不起,我又沒聽懂……”
“簡單來說就是,這個新理論可以讓目前全世界擁有的核武器無效。”
吳英澤深吸一口氣,屏息了好幾秒,才慢慢呼出。
“怎麼樣,什麼感受?”商陸笑呵呵地問。
“科學家,好可怕……”吳英澤弱弱地說,“我覺得娛樂圈挺好混的,至少死的時候基本上能留個全屍,而且是以我可以理解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