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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include “tent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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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中指第二節關節那裡有塊兒肉幾乎被削掉了,出血量驚人,即便是按壓五分鐘也還是會滲血,商陸站在主卧浴室的洗手池旁邊,看着薤白一臉嚴肅地盯着自己的手指的樣子,疼痛感都減輕了。

雖然他本身對疼痛就不太敏感吧。

可能是摻了一些辣椒素的原因,傷口比起疼,灼燒的感覺更嚴重一些,很快整個中指都到達喪失知覺的邊緣。

“流血比剛剛少了些,我要倒消毒水兒了,疼的話就掐我。”薤白用左手胳膊夾着商陸的小手臂,然後取出消毒水擰開蓋子,神情凝重得仿佛如臨大敵,“我倒了。”

“嗯。”商陸靠着薤白的腦袋,感受着消毒水淋上來之後火辣辣的疼痛,有那麼瞬間,疼得頭都跟着暈了,就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

經過半瓶消毒水洗禮之後,薤白放下瓶子,趕忙又拿起紗布擦幹患處,随後取來創口貼,貼好後又攥住商陸的手指。

消毒包紮一氣呵成,熟練得讓人無奈。

商陸想到去年自己還曾承諾過今後一定會好好注意身體來着,結果就如同薤白所說的那樣,自己真的沒能做到。

平時走神也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來着,況且自己早就知道了和父母之間有着很大的隔閡,原本以為自己不在意了。

因為父母真的不那麼喜歡自己,商陸接受了這一點,并選擇和父母妥協了。

但今天父親難得提起小時候母親每天都會親吻一下自己的額頭這件事,商陸震驚地意識到一直以來父母的偏心可能不完全是父母的問題。

還有一部分問題在自己身上。

“還是再按一會兒吧,總是滲血也挺吓人的。”薤白松了口氣,捧着商陸的手,認真觀察着情況。

“嗯。”

“疼不疼?”

“還好。”

“我真是服了你。”

商陸笑了一下,但笑容很無力。

他甚至沒心情再繼續和薤白閑聊:“我繼續去做飯吧,今天還有客人呢,感覺不太好。”

“不做了,咱不做了,”薤白制止住正要往門外走的商陸,“我不知道剛剛你跟爸爸在吵什麼,但是這裡是你和我的家,他來這裡、當着我姐他們一家的面和你吵架,那就不合适。你要是不想見他,就在屋裡呆會兒,我勸他們回去。”

無力感開始有了消失的傾向,商陸慢慢睜大眼睛,震驚得無言以對。

“但如果你覺得你剛剛也有錯,那我陪你去跟爸爸道歉,飯我來做,你在旁邊指揮我就行。”薤白摸着商陸的手背,“你看你都把自己切成這樣了,做什麼飯啊,不準做了,你不疼我還疼呢。”

商陸無法控制地笑出了聲。

“笑什麼啊笑!”薤白晃了一下商陸的手。

“我也不知道。”商陸是真的不知道,但這種發自内心地想要笑出來的感受,在薤白身邊話就會時不時迸發,他掙脫開薤白的手,張開雙臂把對方抱住,平靜地深呼吸了一下。

真是不知道自己剛剛在低沉什麼,自己也搞不懂自己了。

“老爸剛剛說,說我剛出生的前三年,老媽為了讓我明白我是被她愛着的,所以每天都會親一親我的頭。”

“嗯,你以前就跟我說過啊,說你三歲之前媽媽每天都會親你,但是小樣出生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了。”

“是啊,我說過,但是我以前不知道她那樣做的原因。”

“哪樣做?”

“親我和不再親我,各自的原因。”

薤白似乎轉過了頭,估計是想要看看自己的表情,但是商陸沒有松開他,而是繼續說道:“因為想要去愛護我,所以親我,但因為我對她的愛沒有任何正向反饋,所以她放棄了。我想了想,大概真的是這麼回事兒,我弟小時候雖然總在醫院,但他就成天對着爸媽笑,治療的時候都很少哭。任何人都會更喜歡那樣的小孩兒吧?至于我這種對什麼都沒有反應的小孩兒,活該被無視。”

父母遞給自己的玩具,自己因為覺得那玩具不好玩兒,所以不會去接。

父母給自己讀的繪本,自己因為覺得内容沒有邏輯感,所以不會去聽。

父母給自己買的禮物,自己因為覺得那禮物沒有意義,所以不會接受。

确實,沒能堅持繼續教育自己成長為懂得愛與被愛的正常人的父母是不夠格的,但一次又一次拒絕了來自父母的愛與被愛的教育的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辯解的。

當初和父親妥協到底是妥協個什麼勁兒呢,商陸現在好好想想,自己應該和這樣的自己妥協,然後努力成為更好的自己吧。

“什麼活該被無視,明明是他們沒有耐心,如果你是獨子,他們肯定還會繼續寵你的。”薤白拍着商陸的背,語氣裡帶着些不易察覺的憤怒,“以前他們也說過,第一次當父母根本都是憑直覺,你又是他們第一個孩子,難度太高了。但我總覺得那都是他們為自己開脫的借口。

“這兩年好不容易,小洋長大了,你也可以理解正常人之間表達感情的方式了,那樣說不定你們之間的關系就會有改變呢?結果萬萬沒想到他們又多了個女兒,這下他們又要把耐心都給小旻了,你又什麼都分不到了,憑什麼啊!”

薤白越說越氣,感覺好像下一秒就要沖出屋門去跟父母理論了。

商陸卻覺得心情越來越好,好像剛剛根本沒有任何人和他吵架一樣:“有你在就好了,有你對我好就夠了。”

“夠什麼?你的要求也太低了,我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能對你好,但是這個目标可能有點兒過于遠大,所以我希望至少你家人可以對你好。”薤白委委屈屈地說着。

“他們對我很好啊。”

“對你好為什麼剛剛你割到手了他還要罵你?”

“是啊,為什麼呢,可能是因為我割到手所以他生氣了?”

薤白又一次用力掙紮了一下,離開商陸的懷抱,皺着眉盯着他:“你給我重複一下你倆剛剛吵架之前的對話。”

商陸一字不落地還原了當時的場景,然後看着薤白無奈地閉上眼睛長歎了口氣。

“怎麼了啊?”商陸困惑地問。

薤白扶額搖頭:“你啊……唉,咱爸也是……你倆到底是怎麼好好活到現在還沒把對方打死的。”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們互相誰都不理解誰,溝通簡直驢唇不對馬嘴,”薤白攤開手,“你可能不太關心你自己,覺得青椒被你的血弄髒了,就該先洗青椒。但是商陸,這世界上大多數人不會關心一兩個青椒怎麼樣,他們更關心的是人的安危,更何況你是他的兒子,他當然會更關心你了。”

“我關心的也不是青椒本身啊,可是青椒髒了就沒辦法炒菜了,大家不就要白白多餓幾分鐘了嗎?”商陸歪着頭,覺得自己的邏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薤白也跟着歪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是怎麼做到受了傷還能這麼冷靜地思考别人的事情的呢。”

“不是你們成天指摘我隻關心我自己嗎?我也想要去關心别人啊。”商陸換了個方向歪頭,越來越覺得關心别人這件事真的很困難了。

薤白倒吸了口氣,抱着雙臂沉思了一陣,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你的想法了。但是商陸啊,關心自己和關心别人總是會有一個先後順序的,并不是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最優先,假如别人的需求并沒有很着急、但你的需求真的很着急的時候,别人和自己的優先順序可以颠倒。我這樣說你可以理解嗎?”

“我不覺得我很急來着。”商陸耷拉着腦袋。

“那就這樣,今後如果你受傷或者生病了,别人毫發無傷、健健康康,那樣的話不管你的情況是多輕多重,都要把自己放在最優先。”薤白很努力地解釋道。

“可是有很多種情況啊,假如說我開車不小心被追尾導緻輕微腦震蕩,但如果我不盡快趕到公司的話一個重大決策就沒辦法被執行,那樣會直接導緻公司被破産宣告。這種情況下我覺得我的腦震蕩并不算是可以讓我不去公司的充分理由。”商陸也很努力地反駁道。

薤白抱住頭:“你不用想得這麼複雜!真的不用!”

“這也……不複雜啊。”商陸瘋狂地眨着眼,想要搞明白這到底複雜在哪兒。

“好吧我剛剛說的那句話有很多漏洞,但是你、我……就是,怎麼說呢……”薤白抓耳撓腮地想着還能怎麼跟對方解釋這個簡單得一般人根本不需要學的知識,“那就這樣吧,那就這樣,今後在你身上無論發生了什麼,無論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哪裡磕了碰了,你都要告訴我。你要第一時間聯系我!”

“那是說,如果是剛剛那種情況的話,我切到手要第一時間過去跟你彙報一下嗎?”商陸昂起頭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莫名覺得心裡癢癢的。

那樣好像還挺萌。

“對!你就大聲地喊我,說‘啊我割到手了’!”薤白說得十分認真。

商陸又一次笑出聲:“那好,那我重現一下剛剛的場景。”

他說着擡起雙手,比劃着切菜的姿勢,切着切着突然動作一頓,委屈地喊着:“啊,我割到手了。”

“給我看看。”薤白也陪着演起戲來,擺動了一下雙臂假裝急匆匆地跑過來,然後舉起商陸的手反複看了看,最後低頭把商陸的手指含進嘴裡。

商陸就感覺腦子嗡的一下亂成一團,瞬間想到今後要不要隔三岔五割一下手指:“寶貝兒,你……最好别在這個時候入戲這麼深……”

“不是說唾液有殺菌消毒的功能嗎?”薤白松開商陸的手指,重新擡起頭朝他笑着說。

“那你能幫我腦子和下面一起消消毒嗎?”商陸沒皮沒臉地問。

“下面我理解,腦子要怎麼消毒啊!”薤白紅着臉推了推商陸的肩膀。

商陸又把薤白拉近:“就這樣。”

話音未落,他就吻了上去,越吻越深,直到薤白站不穩,直到他把他抱到洗手池旁的大理石台面上,直到脫下衣服,直到地上衣服口袋裡的手機連續作響。

整理好衣服離開主卧的洗手池,回到客廳的時候,飯都已經做好一半了。大家都已經在餐廳那邊落座,隻有商博強不在,而張巧智正在舉着手機朝商陸他們揮手:“怎麼樣了傷口不出血了吧?”

商陸都快把這事兒忘了,擡起左手看了看,發現中指的創口貼上有一點點被血滲透的迹象,但沒有很明顯:“嗯,沒事了。”

“那快來吃飯吧,好在你們列了菜單,那些菜你爸也都會做。”張巧智放下手機,指着餐桌旁邊的位置,“快來坐,你爸先做的涼菜。”

一桌人都在盯着商陸和薤白兩個人,欲言又止了一陣,最後都閉上嘴,各自低頭用筷子戳了戳眼前的空碟子。

商陸回過頭看了看耳朵還殘留一絲紅色的薤白,随後又看了看尴尬的衆人,隻好輕聲笑笑,推着薤白的背讓他先坐:“我去廚房幫忙,還能快一點兒。”

“那我也……”薤白回手抓住商陸的袖子。

但商陸隻是給了他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于是他就乖乖松開了手。

商陸隻想去跟父親道個歉而已,畢竟剛剛自己誤會了父親對自己的關心,雖然說真的,對方表達關心的方式也是挺奇怪的。

中式廚房是在一個密閉的小屋子裡,商陸敞開廚房的門,看到正在掌勺的父親鏟了鏟鍋裡的紅燒帶魚。

他走進廚房,合上身後的門。

父親聽聞動靜,側過頭瞥了他一眼,随後努嘴示意旁邊的竈台:“雞肉你看看行了嗎。”

商陸一聲不吭地走過去,與父親并肩,掀開了砂鍋的蓋子,一陣蒸汽散開後,看到烏漆嘛黑的雞躺在土黃色的砂鍋裡,雞油飄了上來,香氣也是。

“再炖一會兒就出鍋了。”商陸說着,拿起白胡椒撒了兩下,重新蓋好蓋子。

廚房裡除了通風用的空調的運作聲,就是兩口鍋咕嘟咕嘟的聲音。

“爸。”商陸找不到一個好的時機,索性也就不等了。

“剛才,”沒想到商陸一開口,商博強也搶着開口了,“啧,唉,手沒事吧?”

“哦,嗯,沒事兒。”商陸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剛才……”商博強再次嘗試,這一次他運了口氣,“我話說重了。”

商陸驚得擺過頭盯着父親的側臉:“啊?”

“我說我剛才話說重了,唉,你也是,說話讓人來氣。誰在乎那青椒啊,就非得讓人說你,那當然是人更重要不是嗎?你的手更重要啊,你不懂嗎?”商博強也轉過頭盯着商陸。

原來薤白說的是對的。

商陸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為了父親的道歉,還是為了薤白剛剛對自己的那些“說教”和“安慰”。

“笑個屁,你還有臉笑了。”商博強也笑了一聲,回過頭繼續鏟帶魚。

“我家是不粘鍋,不鏟也不會糊鍋。”

“我是為了上料勻稱,誰家還沒個不粘鍋了。”

商陸又笑了起來,原來他的父親就是喜歡用這種句式,總而言之就為了讓人不痛快。

真是一種不善良的交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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