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對像是菊花的花瓣呢。”
“哪有那麼粗!”
“可入水散開那一瞬間可不就是像花開的一瞬嗎?”
“我倒覺得像絲線,又有些像窗紗。”
不管覺得像什麼,這些圍觀的人都覺得,這小娘子未免太厲害了些。
方才廚藝大會開始之前,還有護衛把這小娘子攔在外面了呢!
“劉兄,我怕你是要虧錢了。這小娘子,隻看刀工,比起你家那大廚還要勝上好幾分呢。”
那被稱作劉兄的就是在廚藝大會開始之前讓護衛攔住蘇禾安的人。
他家也是做吃食生意的,在城北和城東各有一家酒肆,那酒肆新來的掌廚可是他父親去府城花了重金請回來的,他本以為,這廚藝大會自家能夠穩穩拿下了。
到時候,一方面能賺到白雲書院院長生辰宴的大筆銀子,另一方面還能打出名聲、讓他家因為上一任大廚告老歸鄉而流失的食客重新回來。
而且,他還能去旁邊的賭局賺上好大一筆。
畢竟許多人并不知道他家已經請來了新的廚子,都押寶另外幾家傳承了百年的酒肆。
誰知道突然冒出這麼個小丫頭?
之前看到的時候,他還以為有低級請帖要來參加廚藝大會給自家攤子長點名聲的,是她身邊那個婦人!
“她是姓蘇?”劉少爺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他身邊那人微微颔首:“方才驗請帖的時候我瞧見似乎是蘇。”
“咱們中江縣幾大名廚,東鄭西王北容南謝,未曾聽說過有誰姓蘇的啊。”
“想來這便是高手在民間吧。”
劉少爺家中做吃食生意,雖然都是從外面請廚子,自己的手藝不過爾爾,卻知曉其中門道:“這句話你自己說來信嗎?她這手刀法,就算是放去府城,也能進前十吧。而且别忘了,這小娘子看着才不過十三四歲,穿得也是破破爛爛的,她真的能有那麼多機會練習刀工?”
“英雄出少年,天賦這種東西是羨慕不來的。”
說話的是個已經白發蒼蒼的老名廚,正是方才那人提到的東鄭家的當家人。
他如今手已經有些抖了、家裡的酒肆也都交給小輩們,隻有逢年過節或者上面來人了,才會做上一道菜露一手,但看到這小姑娘手起刀落間将豆腐變成均勻的細絲時,他忽然有些想念自己圍着竈台轉的日子了。
也不知這小姑娘是誰的徒弟?
府城的?又或者是京城來的?
他們這一圈子人,怕是教不了她了。
蘇家母女不知道因為蘇禾安露的這一手在中江縣掀起了多大的風浪。
蘇禾安還在認認真真做着自己的松鼠鳜魚。
把蔥姜蒜水腌制過的澱粉水裡滾了一圈,再去沾上一層幹澱粉。
裹上幹綠豆粉之後,那魚肉更像松果的鱗片了。
“這又是要做什麼?”周圍的人不明所以,他們本以為她隻是要做一道更漂亮的酸菜魚,如今細細一看,這小娘子的竈台上根本就沒有酸菜。
反而是有……梅幹?
“她這梅幹是要來做魚還是豆腐?”
“豆腐吧,魚如果不用重重的香料味蓋住,會有臭味的,但梅幹混着那些的味道也會很奇怪的。”
“說不定就是中看不中吃。”那劉少爺冷哼一聲。
這乳臭未幹的小丫頭也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别最後壞了他的賺錢大計。他轉過頭去看自家重金請來的名廚,那竈台上滿滿的山珍海味,又放下心來。
刀工就算切出花來又怎麼樣,就一條魚一塊豆腐,又能做出什麼好東西?
怕是馮院長嘗都不會嘗,也就騙騙街邊這些沒見識的人往她家的鋪子去罷了。
起鍋,燒油,因為要炸魚,蘇禾安化了一大塊豬油,她心疼地抿了抿嘴。
等油開始冒熱氣了,再小心地拎起魚肉,把滾燙的熱油澆上去。
等魚肉初步定了個形之後她便把它滑入油鍋之中,用中火慢慢炸着。
魚頭也不能漏,她用鹽和蔥姜蒜水擦了擦魚頭,也順着鍋邊滑到熱油鍋裡。
鄭老爺子看着她炸魚,暗暗誇了一句膽大心細,若這是他徒弟便好了!
接着,蘇禾安另起一鍋,開始炒制松鼠鳜魚的澆汁。
因為在現代的時候都是用番茄炒,昨日她還特意用這梅幹做了個酸甜裡脊讓蘇苗安和梁玉英試試味道,前前後後試了十幾種配比,這才定下了最後的酸甜汁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