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人?”
米洛沒有任何的猶豫,将她通過嚴密計算、對比和分析得出的最美麗的人的面龐顯示在了鏡面上,回答道:
“我的卡特琳娜,你就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人。”
穿着破布裙子的她銀發銀眼,皮膚雪白,嘴唇嫣紅,正站在森林裡的木屋中。瑪利亞已經成為了幽靈騎士,而比惡毒王後更年輕的卡特琳娜,理所當然成為了這世界上最美麗的人。
她笑着,繼續說:“我當然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人,我的皮膚比雪還要白,我的眼眸比星辰還要閃耀,我烏木般的黑發是沒有盡頭的黑色河流。”
随着她的話語,卡特琳娜鏡中的形象變成了金眼黑發,服裝也變得更居家田園風,雖然五官細節沒有太大的變動,但整個人的氣質閃耀明媚了很多。
這是她心目中“白雪公主”的樣子,既然要扮演,那她希望自己能扮得像一點。
“雖然不能有真實的矮人先生,但還是可以有虛幻的七個小矮人……”
卡特琳娜嘴裡念念有詞,動用靈力進行鏡子召喚魔法。這是鏡子魔法的高階魔法之一,她并不能熟練運用,所以召喚出來的是七個拼接成矮人模樣的布偶虛影。她控制他們圍繞在自己的身邊,組成了這個世界裡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的畫面。
隻是拼接的矮人布偶做工粗糙,比當初幽靈卡特琳娜縫制的小紅帽布偶人還要驚悚許多,令卡特琳娜不忍直視。
矮人是不必要的存在,但卻有極強的象征意義。
他們不具有生命,任由卡特琳娜操縱。
她随意撈起其中一個矮人布偶,将手伸入棉花之中,竟然摸到了一個鏡子碎片。瞬間,一段失去的記憶出現在她的腦海。
卡特琳娜激動地說:“果然!‘聖淚’是創世神遺留的至寶,它有着抵抗時間循環的力量,它身上的時間不會被重置。這就意味着由它制造的真實是在循環之外的,之前的我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将記憶分割在鏡子碎片中,藏進了矮人布偶體内。”
她迫不及待,将矮人布偶一個個抓起來,用他們體内的鏡子碎片恢複自己的記憶。
一共七個。
随着記憶的複蘇,卡特琳娜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慘白。
這個方法有明顯的局限性,七個碎片,隻能儲存七次不同的循環記憶。這些記憶之間甚至是間斷的,這意味着不止七次,實際情況肯定比七次更多。
比如,現在她想要把當前循環的記憶儲存,就必須清除之前某一次的記憶。
她将這些記憶在化妝鏡上播放,希望找到一些線索。
由于來到這個木屋是儲存記憶的觸發點,所以這七次都是她作為白雪公主身份時才會留存的時間線。其他如瑪利亞說的,她沒有來到木屋的情況,是沒有被記錄的。
第一次,她将記憶儲存在矮人布偶之中,第二天時空自動重置。
第二次,她在第二天之前将魔鏡還回了王後的魔法屋,但在第二天王後僞裝成老婆婆給她鞋帶的時候,她直接被勒死了,時空重置。
第三次,她還回了魔鏡,找到了遊蕩在森林裡幽靈騎士,得知他并沒有獵殺小鹿,而是直接将自己的肺葉和肝髒給了王後。但她依然沒有辦法躲開王後的擊殺,時空重置。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
卡特琳娜看完了她自己儲存的七次記憶,将後續第七次的鏡子碎片取出來清除,進行這一次的儲存,将鏡子碎片放回了矮人布偶的虛影中。
看來她根本沒有辦法直接與王後進行武力抗衡,除了前三次有不同的發展,後續她都是直接死于鞋帶。
但她還是從中總結出了明顯的規律:“時空重置的一個觸發點是我的死亡,另一個與魔鏡有關……”
在第一次她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下,第二天就自動發生了時空重置,但當她将魔鏡還回去之後,時空重置的誘發就變為了她的死亡。
這是極為關鍵的一點,卡特琳娜沒有信心認為這一次循環就是最後一次,但她願意繼續去做不同的嘗試,為之後的自己留下更多的線索。
她不再猶豫,通過鏡子轉移術離開了木屋,迅速回到洛爾蘭王宮,将米洛放回之前的封印房間。
“下一次你還會來帶走我的對嗎?”米洛問道。
“我每一次都會來。”卡特琳娜答應她,“等我打破了這裡的循環,最後一次帶你離開,就不會再讓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