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是與大學生校隊的比賽。
年齡的差距帶來的經驗,身體素質等差異并不是一條容易跨越的溝壑。
桐山靜第一次現場看到及川徹和岩泉一所帶領的青葉城西的失敗。
兩支隊伍拆散重組。
明明是不太熟悉的隊友,甚至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見面,然而及川徹僅僅用幾球就融入了那支隊伍,洞悉了攻手的喜好與長處,像是與他們經過了長期的磨合,整支隊伍十分流暢。反觀對面的二傳,隊伍裡有陌生人這一點讓他有些束手束腳,偏向于将球傳給自己熟悉的人,無法發揮出全隊的實力。
這場比賽毫無疑問是及川徹所在的一方獲得了勝利。
熟悉的天台,桐山靜将盛有炸豆腐的一格挑出來,放到岩泉一的面前。
“及川同學是個很了不得的二傳,哪怕是不熟悉的隊友,也能發揮出對方的全部實力。”
放眼世界像這樣的二傳手都稱得上是屈指可數。
“那家夥為了磨練自己的才能,吃了不少苦頭。”岩泉一用炸蝦作為交換向桐山靜道謝後自然地朝那份炸豆腐伸出筷子。
聽從自己的内心。
“那家夥雖然看着輕浮,自命不凡,惹人讨厭,但是實際上是個比誰都認真的家夥。特别是在排球這件事上。”
“可能是個一輩子都會打排球的麻煩家夥。”岩泉一說到這裡,一想到及川徹在七八十歲的時候冒着骨折的風險還要打排球的模樣就忍不住笑出來。
“這不是蠻好的嗎?我弟弟以前也說過老了之後還要打排球。岩泉以後不打算繼續打排球嗎?”
桐山靜沒想過一輩子打排球,運動員的職業生涯是有限的,她原本隻希望自己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讓它磨損得不至于那樣快,讓職業生涯長久一些,努力到三十五歲再退役。之後可能走上父親的老路轉去當一名教練之類的,繼續在與排球相關的領域活動。
隻是在三十五歲的一半,十七歲的時候就發生了意外,讓她一直以來的設想化為泡影。
“以後的事情,我暫時還沒有想法。”岩泉一看着越過鐵絲網在空中飄舞的櫻花。花期就要過了,明年這個時候,他們又會在哪裡呢?他有些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我現在能想到的,就是努力訓練,在IH預選賽的時候打敗白鳥澤,進軍全國。”岩泉一說這話時鬥志昂揚,可仍有着一絲茫然。
算上初中,在五年内的正式比賽上,他們沒有赢過一次白鳥澤。說着進軍全國,可他卻想象不出青葉城西能夠在全國大賽上走到第幾輪。眼前那道名為白鳥澤的高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讓他有些看不清前方。
桐山靜本想問,朝着全國冠軍的目标前進怎麼樣,可在接觸到岩泉一偶然流露出的迷茫後就咽下了這句話。這話,并不适合在此時說出口。
取法于上,僅得為中,取法于中,故為其下。
桐山靜習慣将目标定得稍微長遠,宏大一些,這樣就能顯而易見地看到自己的不足,從而獲得更多,更持久的動力。
但這一個方法并不适合所有人。對于那些既認真又努力的孩子來講,若是一直無法達到目标,那種挫敗和不甘,可能會壓垮他們,在熱情燃燒殆盡後,可能就會放棄。
被挫折和不甘壓倒是一件可怕又可惜的事情。
“一起加油吧,打敗白鳥澤。”桐山靜笑盈盈地說道,她現在,好像有了這一年的目标,和青葉城西的大家一起,赢過白鳥澤,然後進軍全國。
“嗯。”岩泉一覺得自己的心境因她這句話明亮起來。他認真的吃着食物,一點一滴地積蓄力量。
兩人吃過飯後就回到了社團活動室,活動室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岩泉一趴在桌子上休息,桐山靜在他對面整理筆記,複盤完上午的練習賽,她還有空再梳理課堂上的筆記。
隻是她總忍不住走神的望着對面的人。
我能為他做些什麼呢?我能為這支隊伍做些什麼呢?青葉城西要如何才能打敗白鳥澤呢?
思緒飄忽之間,岩泉一擡起了頭,在看到桐山靜的學習筆記後,忙從背包裡找出幾張試卷來。
“這周的作業,可以向你請教嗎?”
“好。”
花卷貴大和松川一靜開門後又退了回去,仔細的看着門牌。這應該是社團活動室,而不是圖書館的自習室。
該說不愧是第一名嗎?憑借着一己之力就營造了一種善于學習的氛圍。在這種氣氛下讓人不自覺地生出不看書,不寫作業,不學習的話,就是在浪費時間,虛度人生的覺悟。
“我這周的作業還沒開始寫。”
“我也是。”
兩個人本來打算睡覺休息的人加入了寫作業的陣營。
在桐山靜的講解和筆記加持下,花卷和松川花費了比往日更少的時間完成了作業。一種提前完成作業的滿足感油然而生。他們突然覺得自己的周日因為提前完成作業而延長了不少。
“桐山同學,我可以借一下你的課業筆記嗎?”花卷貴大對那知識點記載詳實,講解簡明易懂,布局賞心悅目的筆記十分心動:“我想抄一份。”
桐山靜雖然很欣賞花卷貴大這份好學的态度,但是在她看來手抄别人的筆記是一件有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用這麼麻煩,手抄的話,稍微有點浪費時間,我明天打印一份給你就好。如果你覺得我的筆記有價值,可以對照着做自己專屬的筆記。”
自己整理出來的東西更适合自己,别人的筆記隻能當做一個參考工具。
“謝謝你!桐山同學!”花卷貴大想要握住桐山靜的手向她表達自己真摯的感謝!她那學神的恩惠拯救了處在及格邊緣的他。
松川一靜在後面拽住他,使他的手落在了桌上:“你這家夥不要太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