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如同坍樓對撞般劇烈,雙耳瞬間嗡鳴,林瀚睿腦子一片空白,毫無夢遊相關記憶。
男人依然重複道歉。
奔潰的哭腔令梁爾璐消減大半醉意,愣愣凝視他在抗拒繼續接觸的神态下,卻顫抖着來揪她衣角的手。
她幹脆靠擁抱給予他安全感:“沒關系的,你剛才借位了。”
而腰邊幾根指節的落勢明顯。
是昏迷了。
*
得虧面包店老闆堅持撥打了120,陰差陽錯地将男人及時送進醫院。
梁爾璐沒怎麼深想急診室醫生一眼确定”他是A702那位,轉病房”的實力。
畢竟這位能富養十九隻貓,絕對是哪家少爺。
病床上的人異常弱氣,眼眶被先前的淚水洇紅,此刻恢複失了血色的蒼白。
坐久陪護椅,她換另側的扶手支撐肘尖,抿唇輕托臉頰,喃語:“所以你如果知道昨晚那樣子親我,準會出更大事故……可這有什麼?我又不和你算賬,夢遊嘛,哪怕上床也并非出自你本意,你要是真把我睡到這程度,這根本不可能好吧?我早踹你下床讓清醒清醒了。”
“總之親親抱抱就算了,放心,我會幫你保守一輩子秘密的。”
梁爾璐重重點頭,垂眸解鎖手機,通話對象秒接。
她壓低嗓音,小聲于床沿站起,佯裝不滿地笑嗔:“梁奕珩,你感情淡了,幾天沒找我?哦——才這麼幾天啊。”
穿過病房的兩道門,她停在走廊。
“你搬出小區後有生病嗎?那行,沒錯,我最近多倒黴?嚴重懷疑房子不幹淨。”與人結束玩笑,梁爾璐開了新話匣,“珩仔,我有一個毛病。”
“你得什麼病了?去醫院沒?醫生怎麼說?”
緊促三連問惹得她忍俊不禁:“不是這種,是我社交方面的。”
“我會因為很難區分‘感興趣’和‘喜歡’兩種情感,不去定義剛認識且有好感的異性到底屬于什麼人,所以從一開始就絕不把他當成朋友,若是一旦被我定性為朋友,意味着再也沒可能做我男朋友,反之同樣,那麼他隻會是我的愛人。”
“你猜對了,非常抱歉,我們将近二十年的聚少離多,導緻你在我心裡連朋友都不是。”
梁爾璐稍頓,攥緊手機:“或者說,是已見分曉,但我判斷失敗。”
現在又多個尚無定論的男人,她隻覺自己腳踏兩條船……
耳際傳聲輕松的朗笑:“你也猜對了,我們是有青梅竹馬基礎的朋友,别懷疑。”
“怎麼辦?我控制不住地懷疑,我不知道啊,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先,先這樣。”焦慮盤踞心頭,身處安靜的住院部走廊,梁爾璐極力控制情緒,匆忙挂斷電話。
長期達成的舊認知一朝傾覆,她頓覺崩潰。
不是的。
不是的!
沒人能将她的邏輯下定論。
收斂失魂落魄的狀态,梁爾璐回病房。
客廳壁挂的鐘盤規律嗒響,她遲遲不往下摁壓門把手。
喜歡嗎?
所以無所謂kiss?
難說。
她自認道德感并未過度理想化,尤其初吻這種淺層次的小事,太甚在意純屬浪費時間。
思緒暫時明晰了點,梁爾璐松口氣,進屋擡頭的刹那,她與醒轉坐起的男人交彙視線。
像先發制人,他投來的笑容勁直扼住她面部表情。
扯出略微僵硬的唇角弧度,她重新邁步:“你還好嗎?”
“不好,被你打電話吵醒了。”語調平靜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