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霖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他們倒是夫妻情深了,殊不知可是一點不冤枉,他隻恨當下無法行動。
張虎是瘋馬案件最有利的證人,隻可惜已經被太子抓去了,若由太子呈報聖上,恐怕效力會大打折扣,皇上難免會覺得不過是黨争的手段,且今世,太子毫發無傷,更是難以撼動煊王。
這院子倒是個好地方。
還沒想好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找到這個院子,夢便醒了。
岑霖掀起床帏看了眼外面的天,已經破曉了,喚來時安。
時安似乎還沒睡醒,眼皮子勉強睜開,“世子,你今日怎麼起這麼早,有什麼要緊事嗎?”
岑霖邊穿鞋邊笑罵道,“本世子沒見過那家的小厮睡的比主子還晚,還不快去打熱水來,今日有要緊事。”
時安聽到是要是才打起精神來,服侍世子洗漱完,時安準備去安排馬車了,被岑霖叫了回來。
“今天不坐馬車,騎馬去。”
“啊?可是世子,我不會騎馬呀。”
“嗯,所以你不用去。”
“那怎麼行?世子你出門......”
岑霖去房裡拿東西,邊走邊擺手,“好了,我哪有那麼弱不經風,你好好看家就行。”
時安也沒看到世子回屋拿了什麼,隻能追出去對着世子的背影喊道:“那世子你騎馬慢些,早點回來。”
岑霖駕馬徑直往東郊而去,夕陽馬場出事之後,周瑾烨一直跟他待在一起,當日隻顧着他腿上的傷,兩人都忘了先追查此事,張虎應當是周瑾烨後來抓到的,所以那院子裡一定有人,不出意外就是張虎的妻女。
趕到護城河,天已經徹底大亮。
岑霖按照張虎所說,找到了那顆大松樹,果然旁邊不遠處坐落着一個小院子,岑霖下馬,扣了扣門。
裡面沒人應,他又扣依次,依舊沒人應,岑霖思索一瞬,從袖口裡掏出那把短劍挑了門闩,推門而進。
“啊。”抱着孩子的若娘看到來人一聲驚呼,抱着孩子往門内退去。
岑霖連忙說,“張嫂子别慌,我是張虎的一友人,特來看望你和小侄女。”
若娘打量着面前人的衣着,懸着心依舊沒有放下,丈夫不過是走南闖北的馬夫,貴人怎會與他交友。
岑霖怎會看不出婦人所想,轉身把門關上,“前年曾托張兄為我尋得一張虎皮,我不過是随口一說,張兄竟是放到了心上,從黎國交界處帶回了這張虎皮,自那以後我們便成了朋友,所以聽聞張兄入獄,特來探望嫂子。”
若娘聽着這番話信了八分,丈夫跑馬隊運貨時确是經常幫人捎帶點什麼賺些外快,再看來人,長相俊美沒有那一股子邪氣,且儀表堂堂、舉止得體,除了...方才撬門的行為,應當是個君子。
若娘輕點了一下頭,側身道:“公子請進。”
岑霖制止了若娘倒茶水的動作,“張嫂子不必忙活,抱着孩子本就辛苦,你快請坐吧。”
“诶。”若娘應了一聲,抱着孩子坐到了對面,“還不知公子姓甚名誰。”
岑霖輕口桌面,淡淡笑道,“我叫岑霖。”
若娘聽後若有所思,再看看來人衣着服飾,“岑?我隻知道京城裡武德侯姓岑,不知公子......”
岑霖看着若娘,看着雖有些怯懦,卻也有些膽識和聰慧,能帶着還不會走的女兒藏身這荒無人煙的後山,便不是嬌弱之人。
“嫂子猜的不錯,武德侯正是家父。”
“啊。”若娘抱緊孩子,側臉驚呼出聲,竟真的是武德侯府的。
若娘瞥了岑霖一眼快速移開了目光,“岑世子找到這裡有何事?”
岑霖瞧着婦人手指緊抓孩子的棉衣,知曉她心裡的不安,“張嫂嫂不必憂心,我來自是想救你們。”
若娘看了他一眼。
“如今張兄雖已入獄,但到底沒有釀成大禍,不至于失去性命,但恐煊王害怕張兄說出什麼來,若再找到你們娘倆,何苦脅迫不了張兄,屆時,還不知張兄又會有什麼樣的罪名。”
岑霖一早便說了,婦人是個聰明的,如今去武德侯府避一避是最好的出路,方才一番話,岑霖也沒騙她,煊王那人什麼事做不出來。
徐子羨駕馬跟在後面,一臉的不耐,還要聽徐子鹭在那咬文嚼字念些酸詩。
“大哥,你看這山上漫山遍野的南天竹,怪不得山下有個紅林村呢,因該因此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