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周瓅軒後面的正是徐子羨,徐子羨拱手道:“問岑世子好。”
“徐公子有禮了,快請。”
因岑霖腿上有傷,尋常的椅子他坐不了,依舊靠坐在羅漢榻上,下面兩張太師椅上坐着兩人。岑霖滿含歉意地說道:“微臣禮數不周,望殿下見諒。”
“彥玉,本王說過很多次了,無需對本王這麼客氣。”周瓅軒揮了揮手,兩位侍從端着木盤垂手上前,周瓅軒指向這些東西,說道:“這些都是從西域得來的上好藥品,對淤血擦傷格外見效,還望你收下。”
岑霖揮手讓下人接過,笑道:“微臣謝過殿下厚愛,勞殿下費心了。”
徐子羨接過話道:“可不是嘛,煊王為了這幾瓶藥,特意跑去問了大将軍,才讨來這幾瓶藥。”大将軍便是煊王的舅舅,禁軍的最高統帥。
煊王沖徐子羨不滿道:“哎,說這些作什麼,無故讓彥玉心中不自在。”複又扭頭對岑霖說道:“彥玉無需不安,這些藥盡管用便是。”
岑霖笑着道謝,懶得搭理這二人轉。
“不過,微臣倒很好奇一件事,聽聞這發瘋的是絕影,為啥受傷的确是岑世子呢?”徐子羨終于抛出了此行的目的。
周瓅軒也狀似擔憂地說道:“是呀,彥玉,怎麼是你撞傷了腿?聽李修傑說,當時隻有你和太子皇兄在,我們竟一時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岑霖心道:你不知道才怪。但面上也隻是乖乖答道:“哦,這臣也不知為什麼那絕影好端端地便發了瘋,當時,太子殿下正坐在馬上,可那馬實在癫狂的厲害,太子一時也不敢貿然下來。太子為君,我乃臣,豈能不救,這才撞傷了腿。”
徐子羨了然道:“哦,原來如此,我可算解了惑。”繼而拱手道:“岑世子不愧出生将門,真乃真男人。”
岑霖笑着搖搖頭,他看着周瓅軒的神色實在不大好。
“彥玉,你也太魯莽了,若這烈馬瘋病加劇,弄不好皇兄你們二人,均要受傷。”
岑霖看着周瓅軒不贊同的眼神,笑說道:“當時微臣實在沒想那麼多,隻怕若隻有太子受傷,會惹來怪罪。”
“所幸太子沒事,岑世子也沒傷到要害。”徐子羨接着說道:“不過,岑世子立了這麼大一個功勞,難道東宮就沒給些賞賜什麼的嗎?”
岑霖喝茶的動作頓了頓,悄悄看了眼煊王,難道他們竟不知太子一早便送來了一大批賞賜嗎?看來煊王的本事沒他想的高。
岑霖放下茶盞,說道:“哦,太子的賞賜倒是一早便送來了,讓下人都挪到庫房了。”
“哦?東宮出來的東西,必是稀品,可惜我沒能趕得上,不如岑世子說說都有些什麼,好過讓我猜了。”
岑霖此時忽然好奇,這徐子羨是煊王的人嗎?這不明擺着拆煊王的台,不管東宮送來了什麼東西都比這幾瓶藥來的尊貴。
岑霖沒如他意,淡淡道:“無非是些藥材補品之類的,怕是徐公子沒啥稀奇的。”
周瓅軒暗暗剜了徐子羨一眼,徐子羨也隻是悻悻地笑笑。
“皇兄送來的東西自然是挑的最好的,且彥玉冒險救了皇兄,也算是立了功,給些賞賜也是應該的。”徐子羨朝着煊王點頭應是。
岑霖将話引上了正題,“不過我倒真是覺着奇怪,那馬剛開始還很正常,突然就發了瘋,且難以控制。”岑霖接着看向二人,問道:“也不知李公子那邊調查的怎麼樣了,我這腿傷難以出門,竟也不知到底是何緣故讓那馬無故癫狂。”
“嗐!李修傑昨天在馬場待到很晚,就為了查清楚太子的馬到底為何就發了瘋。哎,可惜找到了天黑,也沒啥證據,後來那馬從後山瘋跑了出來,逮也逮不住,又怕再傷到人,所幸射殺了。”
岑霖一驚,“竟被射殺了?不過...馬雖死了,仵作也應是驗的出來的吧”
“應是驗的出來的,不過當時已是深夜,應該是今日請來仵作,估摸着,這會兒正驗着呢。”
煊王看向岑霖,問道:“彥玉好像對那瘋馬格外好奇?”
岑霖波瀾不驚道:“是呀,那馬若真傷到了太子,當下又不知是何光景呢。何況,我也被他所傷,心中實在苦惱。”
煊王皺眉看向他腿上的傷,“你還是待在府中安心養傷好了,外界的事隻是徒增幹擾,不理會也罷。”
想也知道,煊王巴不得這件事趕快揭過去,恐怕他看到太子安然無恙的時候已經氣的自亂陣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