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時探頭一看,果真見一紅一藍兩道身影恭恭敬敬地立于門口。
原來唐家少爺和上官公子一早就來拜訪秦子明,但被拒之門外。
他不知道的是唐晚和上官越吃了閉門羹并未就此離去,而是一直等在寒風裡。
楚時把情況給秦子明一說,誰知這人油鹽不進,隻留下一句:“請兩位公子另請高明。”
且還是由楚時轉達的。
真是絲毫不憐取眼前人呀!
不過這隻是他們計劃的第一步,失敗也正常。
唐晚冷得直跺腳,不禁懷疑:“小書童,你說的那法子真的有用嗎?!”
楚時也不知是哪裡來的自信,直接打包票:“不妨拭目以待。”
他也想趁此次驗證一下,看看他心中的那個猜想是否準确。
如果他沒有猜錯,幕後真的有一隻大手在推着他接近真相。
秦無名的消失可以間接證明如今整個夢境已經搖搖欲墜,甚至可能每天都有人死于夢境。
就像紅色月亮那回。
說不定眼下的情況更為嚴重。
如果真的已經發展到最糟糕的地步,隻要做夢就會永遠死在夢境裡,那整個現實世界将成為死城,再無人能夠從夢中醒來。
在唐晚轉身欲走時,他突然問道:“唐公子,在下可否問一個問題?”
“哎呀,有什麼問題就直說,别磨磨唧唧的。我和别人家貴公子不同,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唐晚是個急性子。
“唐公子夜裡可會發夢?”
“這——”唐晚被問得一愣,“你這麼問我才發現自己竟很久不曾發夢了,從前我可是夜夜都會發夢,奇怪……”
楚時聽得心裡一咯噔,直覺不太好,但還是安慰道:“興許是唐公子近來心情愉悅,自然也就少夢了。”
“你這個小書童為何突然有此一問?”唐晚追問道。
“最近在讀一些這方面的書籍,就随口一問。”楚時搪塞着。
“好吧。本少爺明天還來。”唐晚說着被甯安扶着上了馬車。
上官越依舊是騎馬來的,其實楚時好想問他是不是真的不冷,但見對方眼下看自己的冰冷目光,他硬生生把話吞回去了。
“上官公子何故如此看着在下?”這家夥該不會是把他當情敵了吧?
果然,上官越開口就是:“少跟唐公子套近乎,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記住我的話。”
說完,他便翻身上馬,身姿利落,鬥篷飛揚。
楚時:“……”
他才沒興趣招惹唐公子呢。
第二天、第三天,唐晚和上官越如法炮制,每天都在門外等了足足兩個時辰,終于等來了秦子明的露面。
也不知是“三顧茅廬”果然有用,還是順利的buff還未消失。
見到秦子明後,唐晚并未提及拜師的事,而是将一份請帖遞于他:“既然秦哥哥肯見我們,定然是被我們的誠意打動了對不對?不過秦哥哥大可放心,我們不想強迫他人做違心之事,隻希望秦哥哥可以賣唐家一個面子,擔任十日後擢選大會的評選師。”
秦子明确實驚訝這兩位不再執着于讓自己做他們的老師,但也不理解他們此舉是為何:“擢選大會?”
“家父有一老友,素喜字畫。世伯的生辰将近,家父意欲擢選一幅最好的作為賀禮,是以舉辦了擢選大會,屆時楚城的青年才俊都會參加。而秦哥哥是楚城最好的字畫家,這評選師必須有你的一席之位。”
果真,聽到“字畫”二字,秦子明的眉目略有松動:“我考慮考慮。”
唐晚直接下猛藥:“秦哥哥該不是瞧不起家父是商賈人士吧?”
“在下絕無此意。”秦子明可不敢接這麼大的一頂帽子,“多謝唐老爺賞識信任,這帖子我收下了。”
“秦哥哥是答應了?”唐晚的聲音頓時高了幾分。
秦子明輕輕颔首:“嗯。”
唐晚忍不住回身抱住上官越:“太好了!太好了!上官,我們沒有白挨凍!”
說完就立刻放開了上官越,笑得小梨渦都出來了。
上官越被他這麼一抱,整個人直接呆住,比受凍還覺得渾身僵硬。
隻有楚時絲毫沒有為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而感到高興,這太奇怪了。
按理說,應該是有神秘力量阻止他拯救夢境才對。
那股神秘力量既然想要吞噬夢境,又怎麼會讓他事事順利?不從中作梗都是對方善良了。
可是秦無名不在,他的一切猜測都沒有人可以為他解答。
唐晚和上官越離去後,秦子明一把拽住楚時的手腕,直接往屋裡帶。
陷入沉思的楚時猝不及防被這麼一拉,腳步踉跄,險些摔倒。
“秦兄,你做什麼?”他隻來得及看着秦子明的背影問出這麼一句話。
秦子明的動作略顯粗暴,一進門就将楚時抵在門闆上,繼而靠近他,溫熱的氣息瞬間包裹住他。
楚時沒來由覺得不自在,讷讷道:“你……你要幹什麼?”
秦子明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雙目有些紅,氣息也不穩,似是在忍耐着什麼:“你說我要幹什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