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奢靡豪華的拔步床上鋪着數層價值連城的細軟綢緞。
封煜白坐在上面,手中把玩着一隻金镯子。
他垂着眼睛,聽完暗衛的彙報後,問道:
“他真是這麼說的?”
“是。”
“讓謝屠舔他?”
“是。”
“謝屠還答應了?”
“……是。”
封煜白笑了一會,把金镯子随手放在旁邊,越想越覺得有意思。
肖三那條老狗,把他們困在這鬼地方許多年,條條框框地束縛着,每條規矩都指向離開的路,偏偏每條路的盡頭又都被堵死了。
無名不就是麼。
唯一一個爬完塔的人,大家都以為他出去了,結果沒幾天又看見他。
不知道在頂層經曆了什麼,毀容,斷腿,最慘的是金丹全碎,修為盡失,變成了一個廢人。
但很快又再度崛起,殺了幾個人,扣了幾顆金丹,選了個勉強合适的用着,又繼續爬塔。
自此以後,許多人看清楚了肖三的險惡用心,鬧過幾回,發現全無用處之後,便開始得過且過起來。
最鋒利的劍,也懶得出鞘了。
恐怕這正合了肖三的心意。
把他們這些預備魔修、當過魔修甚至是家中長輩親戚有過魔修曆史并且參與過仙魔大戰的人困到死,世界也就太平了。
隻是不知道把沈晏安這麼個小東西放進來是什麼意思。
說他是魔修,那隻會引人發笑。
這麼垃圾的天賦,即便是想要入魔,也是入不得的。
而看他這金貴玉質的模樣,顯然是被家裡長輩捧在手心裡長大的,魔修可沒有這待遇。
那是為了什麼?
封煜白的視線,落在金镯子上。
镯子源于那日沈晏安扔給他的金錠,他又添了些,叫人打了三指寬的一件,拿在手裡沉甸甸,除了那些以沈宴安名字組成的紋路外,再無任何裝飾。
封煜白把镯子丢給暗衛,“讓人照着這個樣子再打一隻,中間弄根鍊子,七日後請沈晏安過來,就說……”想到沈晏安對他的評價,封煜白眯起眼睛,意味深長道:“就說我相思成疾,要他來治病吧。”
——
沈晏安跟着江皓轉了一圈,到底還是了了遺憾,被他抱着,在沒什麼人的地方飛了一圈。
下來以後,江皓說可以陪他去換宿舍,沈晏安拒絕了。
他把手掌豎在江皓面前,搖晃自己的手指,又攥成拳頭,示威似地揮了揮,驕傲道:“我有的是手段,區區謝屠,不在話下。”
細白的手指,指腹沒有任何粗粝的繭,指尖微微泛着粉,在陽光下透出一點可愛的暖色來。
江皓盯着他的手,艱難地轉開視線,冷淡道:“随你。”
嘴上這麼說,腳卻沒動。
經過今日的相處,沈晏安對他的好感多了很多,平日被人冷臉轉頭就走的他,想了想,硬抓起他的手,把手指頭塞他手裡,大發慈悲道:
“今日你表現不錯,讓你摸摸。”
江皓心頭一跳,想立刻甩開他,可胳膊有自己的想法,竟是一動都動不得了。
他心頭越熱,面上越冷,垂眸望着沈晏安時,帶着幾分他本人都未能察覺的,隐秘的熾熱。
“你……什麼意思?”
沈晏安不解道:“什麼什麼意思,你不是很想摸嗎?我猜錯了?”
說着,就要把手往回拿,小聲叭叭,“不應該啊。”
他對自己的魅力極其自信,之前跟在他身邊的護衛,常常會為了和他牽手,向大哥隐瞞他偷偷溜出去玩的事實。
剛剛江皓的眼神,他看過很多次,很熟悉了。
所以不應該失手呀。
沈晏安納悶地要把手收回去,拽了拽,沒拽動。
江皓的兩隻手,把沈晏安的那隻攏在掌中,緩慢地扣緊了。
太緊了,熱騰騰的掌心擠着沈晏安的傷口,沈晏安忍不住皺眉,擡眸看他。
和他視線相對的瞬間,江皓突然松開,喚出九萬裡,一言不發地飛馳而去。
沈晏安往天上看,良久,歎了口氣。
唉。
江皓人不錯,就是有腦疾。
若是能和家裡聯系,讓他大哥的朋友,給他抓點中藥調理調理。
也不至于這般,喜怒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