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進行得十分順利,不知不覺時間将近過半,精明的商人們依舊孜孜不倦地為自己尋找投資機遇,觥籌交錯間都是心照不宣的言語博弈。
不過這都與雪見無關,她帶着鈴木園子幾個孩子一路吃吃喝喝,十分滿足,不愧是鈴木家準備的高級食材,晚宴提供的海鮮新鮮又美味,讓雪見恨不得将整個桌子都打包帶走,一時間連此行的主要目的都抛在了腦後。
這時,異樣的喧鬧聲引起了雪見的注意,她循聲觀望,發現人群圍觀的對象似乎是幸松一家。
發生什麼事了?
毛利蘭也注意到了那邊的情況,年幼的小姑娘眼中露出了大人一般的擔憂神色:“那位夫人是不是不太舒服......她兒子好像很着急。”
雪見帶着孩子們走近了些,果然看到了扶着腦袋搖搖欲墜的幸松夫人,以及在她身邊感覺急得快要哭出來了的小男孩。
而幸松宏明臉色鐵青,似乎和另一位身着制式西裝的男士産生了什麼矛盾,正在對峙,周圍已經有人就此竊竊私語起來。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是我太太,有什麼事自然會和我商量,不用旁人插手。”幸松宏明盯着眼前的男人,面色十分不善。
“這位客人,我隻是看夫人的臉色實在太差,過來勸她回房休息。”男人鞠了一躬,不卑不亢地說,“身體最重要,既然不舒服,還是早些休息為好。”
“您作為丈夫,是不是應該多關心一下自己的妻子?”這話很顯然在指責幸松宏明冷淡妻子,沒有盡到做丈夫的義務。
這個人在場的賓客都認識,他是這次晚宴的主要負責人,同時也是這棟酒店的主管,井田文雄,晚宴開始時曾在衆人面前進行過緻辭,沒想到他看起來和和氣氣,真正待人時卻這麼強硬。
“......哼!”礙于場合,幸松宏明沒法直接駁斥井田文雄的發難,連帶着看幸松夫人的眼神都有些不虞,但在衆目睽睽之下,為了維持好丈夫的形象,他隻得答應送幸松夫人回房休息。
栖川茜不知什麼時候湊到了雪見身邊,對着這場鬧劇啧啧稱奇:“這個幸松宏明在外面一直保持清正偉岸的形象,和他夫人可是圈子裡有名的模範夫妻,沒想到私下竟然對妻子那麼不關心。”
幸松夫人是一位溫婉又大氣的美人,和氣質儒雅的幸松宏明站在一起十分般配,受人稱道。據說她曾是幸松宏明的貼身秘書,是一位極其幹練出色的職場女性,和幸松宏明結婚後便回歸家庭,但偶爾也會幫丈夫處理生意上的事。
雪見冷哼道:“他不還是自我标榜非常喜歡孩子的慈善家嗎?你看他對自己兒子的态度,這是喜歡孩子的表現?這種人真是虛僞得令人作嘔。”
幸松夫妻常在外面活動,他們的兒子卻還是第一次被帶出來參加這種規模的晚宴,從宴會開始就縮在母親身後,身體緊繃,對這種公共場合非常不适應。
男孩原本想跟在母親身後一起離開,卻突然被幸松宏明以“我和你母親有事要說,别來礙事”的斥責釘在原地,現在低着頭孤零零一個人站在大廳中,茫然又不知所措。
小蘭直接看不下去了:“那個人怎麼這樣對待自己的兒子?太過分了!”
園子也主動站了出來,走上前對男孩邀請道,“既然你父母不管你,不如跟我們一起玩吧。其實大人不在最好了,沒有人管我們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到處跑,可自由了!”
男孩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邀請驚住了:“不、不會太麻煩你們嗎?”
“這有什麼麻煩的,我作為東道主,當然要保證每個客人在宴會上感到開心。”鈴木園子拍着胸脯義正嚴辭,“我叫鈴木園子,你叫什麼呀?”
“我叫幸松敏也,請多指教。”男孩有些羞怯,但臉上總算多了些紅暈,不再那麼緊繃。
幾個孩子相互交換了姓名,氣氛倒是十分和諧,栖川茜瞧着活躍起來的小家夥們,感慨:“看來不需要我們擔心了,真是幾個懂事的孩子啊。”
兩人在這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而幾個孩子商談着去宴會廳之外轉轉,朝雪見揮手告别後便打算離開。
工藤新一剛邁開腿,就感覺踢到了什麼東西,撿起來後發現這是一塊造型複古的老式懷表,它的外殼已經有些褪色,似乎是有人經常用手指在上面摩挲。而打開懷表後,一張同樣老舊的照片印入眼簾——那是張小女孩的照片,正對着鏡頭眉開眼笑,非常可愛。
“叔叔,您的東西掉了。”工藤新一朝前方的男人叫了一聲。
那人正是井田文雄,他聞言一驚,這才注意到新一手中的懷表,快步走過來道謝:“謝謝你了,小弟弟,這懷表對我非常重要,要是丢了就太糟糕了。”
“照片裡的是叔叔的女兒嗎?”工藤新一有些好奇。
“啊......是的。”井田文雄沒想到他會這麼問,看着照片的眼神有些哀傷,“但她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抱歉......”新一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連忙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