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有人靠近床邊,她才蓦然回神,翻身給他讓出位置,将自己的腦袋藏在被子中,隻露出一雙眼睛滿含期待地看着他。
諸伏景光:“......”
她也沒說話,可是諸伏景光感覺她那閃亮亮的眼神已經把什麼都說完了。
深吸一口氣,諸伏景光關掉了燈,英勇就義般往床上躺去,果不其然,人還沒躺好,一具溫軟的軀體便像八爪魚般纏了上來,少女的呼吸噴灑在頸側,帶來無法忽視的戰栗感。
他感覺自己的體溫有點高,偏偏緊抱着他的人還不安分地往他身上蹭着,蹭得他呼吸都快不穩了。
“你到底......”諸伏景光擡手試圖抓住雪見勾在他脖子上的手,卻被對方搶先抓住按了回去。
“别動,讓我抱一會兒。”雪見在他耳邊輕聲道,然而手卻在挪動時非常自然地往他胸前摸了一把,“喲,有胸肌呢,看來平時有勤加鍛煉。”
諸伏景光咬牙切齒,沒有理會她的阻止直接抓住了她亂放的手,聲音裡帶了些狠意:“雪見小姐,不要忘記我是個正常男人。”
見再繼續下去恐怕真要把人撩生氣了,雪見吐吐舌頭:“好嘛,不跟你鬧了,真不經逗。”
她放開諸伏景光,卻依舊緊挨着他躺着,将頭埋在他肩頭便不再動彈。
諸伏景光也沒再說話,仰躺着平複自己身上的躁動,心中對雪見那麼容易就老實下來還感到有些詫異。
沒想到之前的直覺竟然沒錯,這個人還真的沒打算和他發生點什麼。
兩人都沒了動作,黑暗中一片寂靜,什麼都看不見,隻有各自的呼吸和心跳交彙起伏,格外擾人清閑。
“蘇格蘭先生。”良久,雪見扭頭,在黑暗中看向了身側的男人,“你為什麼要加入組織啊?”
“我?”諸伏景光訝然,思考幾息後開口回答,“為了錢,機緣巧合下被組織的人看上就加入進來了。”
為了被組織注意到,他還在公安的安排下當了一段時間的地下殺手,蟄伏了一年左右才成功進入組織的視野。
“那你在組織賣命這麼久,會感覺開心嗎?”雪見繼續問道。
“還不錯吧,組織從來不會在金錢上虧待代号成員,這裡對我來說是很好的立身之所。”諸伏景光回答。
怎麼可能開心呢?他抛棄一切過去潛入黑暗,時時刻刻如履薄冰,還不得不拿起槍去親手結束别人的生命,午夜夢回時總有冤死的亡魂從地底爬出向他聲讨,怎麼可能開心得起來。
“你的任務那麼危險,不會有朋友家人為你擔心嗎?”
“噗,小姐,你要搞清楚現狀。”諸伏景光輕笑一聲,“我們這種在刀口舔血的人,哪有什麼朋友家人可言。”
他那幾位同期恐怕會為他和zero的突然失蹤感到氣憤擔憂吧,還有高明哥......但這是他的選擇,他會将珍視的所有埋入心底,作為在黑暗中支撐他前進的指路明燈。
“這樣啊......”雪見的聲音輕飄飄的,讓人聽不出其中情緒。
她打了個哈欠,抱住諸伏景光的胳膊:“睡覺吧,我困了,明天你要早起跟我一起去看房子哦。”
諸伏景光輕嗯一聲表示答應,心中卻有些無奈。
就算對方不再作亂,但有個陌生人躺在身側,他今晚是别想安睡了。
然而,意外地,本以為自己會失眠的諸伏景光卻在閉目沒多久後便悄然失去意識,陷入了沉睡。
抱着他胳膊的手緩緩松開,雪見爬起身,推了推身邊的男人:“睡着了嗎?蘇格蘭?蘇格蘭!”
對方沒有回應,依舊睡得安穩,沒有一點要清醒的意思。
“呼,看來有效。”雪見松了口氣,收回了自手上溢散開的妖力,她的妖力具有鎮定滋養的效果,雖然能調用的不多,但也足夠當作微效催眠劑使用了。
她眼睛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變成了藍金兩色的異瞳,豎成細針的瞳孔讓她能輕松地在黑暗中視物,自然将剛才諸伏景光的一切表情盡收眼底。
雖然這個人面上其實沒多少變化,但是......
少女從床上消失,漂亮的白毛貓咪出現在床上,她抖了抖毛,伸出肉墊拍了拍男人滿是胡茬的臉,在他臉上拍出了個小巧的梅花印:“喵嗚。”
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那麼累了,笨蛋鏟屎的。
将枕頭踩出個坑,她蹭到諸伏景光的頸窩間,将自己團成個貓球,嗅着熟悉的氣息安心閉上了眼。
哼,看在你混得那麼慘的份上,今晚就不鬧你了。
晚安好夢,hi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