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琪見過很多被羅砍成段的人，無一例外，在羅的能力面前，他們會求饒會驚懼。但是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能夠像維爾戈這樣，面對七零八碎的自己，表現出超乎尋常的淡定。

“變成這樣，明天的早飯該怎麼吃？”他苦惱的問題也與衆不同，“居然遭遇到這樣的複仇方式，羅，這樣過分了。”

艾琪摸了摸鼻尖，羅哥一向惡趣味，而你又恰好是他最讨厭的人之一，怪誰呢？

“打亂了一切，羅，你一定會後悔的！……給我記好了，你不知道JOKER的過去，這一定會要了你的命。”維爾戈說道。

聽到這，艾琪停下來動作，微微垂眸，神色微不可察的變了變。

再擡頭的時候，臉上已經重新挂上了笑容。

哦豁，原本還打算給維爾戈照腦袋再來一刀讓他徹底閉嘴的羅看到艾琪挂着的微笑，默默把刀收了回去，看向維爾戈的眼神裡充滿了幸災樂禍。

“世界可沒有膚淺到，會被你們這些剛有點名氣的新一代所取代。你去告訴他吧，斯摩格，告訴這些虛張聲勢的小鬼，這個根深蒂固的世界秩序的真實地位，讓他知道，任何妄想撼動的念頭都勢必會被扼殺。”維爾戈繼續說着。

艾琪原來要離開這間制造室的腳步變換了方向，他走到維爾戈的身邊，笑容殷切。

她附在維爾戈耳邊，輕聲輕語的朝他打了招呼，“這位……海賊先生，想必你對我還不是很了解，不過沒關系……就是不知道以閣下遊走黑白兩道的見識，有沒有聽說過‘時空旅客’呢？”她故意說得玄之又玄，故弄玄虛的意味很重，“我從遙遠的未來而來，跨越無數時間節點，穿梭未來與過去……”

“……荒謬。”不等她說完維爾戈淡淡開口，此刻身體的局限讓他連轉頭看向艾琪的能力都沒有。

“呀咧呀咧，”艾琪無奈搖頭啧了兩聲，“竟然被當成了笑話……嘛，總得拿出實力證明才能讓人相信。”

“剛剛似乎有人在說我羅哥不知道JOKER的過去，這會讓他緻命？”艾琪繼續壓低聲音，“讓我想想，JOKER的過去？……你是指曾經作為天龍人在聖地瑪麗喬亞頤指氣使的日子？還是指被父親帶着脫離天龍人而遭受報複受盡折磨的那些回憶？亦或是發現弑父也沒換不回天龍人地位，身為‘背叛者’的他再度離開瑪麗喬亞并發誓要翻攪世界的這段過去？……說起來天夜叉的過往，還真是曲折而精彩。”艾琪驚歎道。

“你！怎麼會！？”維爾戈終于維持不住平靜的面具，他的下颔收緊，唇角微微顫抖，說話的語氣也逐漸緊繃。

“好奇我是怎麼知道？不是不相信麼？‘時空旅客’的存在。”艾琪狀态很放松，在不遠處的羅看來，似乎就是在聊着一些很日常的瑣事，“我也可以跟你聊一聊現在的德雷斯羅薩，所謂‘愛與激情與玩具之國’——那個國家被他們的國王掌控得很好，國王深受國民愛戴，表面上也是一派歌舞升平……對了，那個叫‘砂糖’的幹部，是在十年前羅離開之後才加入的吧，‘因果’類果實，果實能力怕是連我都要忌憚三分……”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會知道的！！！”維爾戈的聲音已經明顯發抖。

他慌了。

艾琪終于在維爾戈臉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反應，她趁熱打鐵，繼續說道，“噓！秘密哦，我可不想讓我的羅太早知道這些。”

“過去的事情說了，現在的事情也說了，我再和你聊聊未來吧，你很榮幸，世上很少有人能帶着已知的未來走向死亡。”艾琪小聲在維爾戈耳邊說完，舉起手朝羅揚了揚，笑容燦爛，高聲喊道：“羅哥，再等我一下下哦，很快就能說完的。”

羅點了點頭。

已經緩了過來的斯摩格正心情沉重的收拾自己斷掉的十手，今天的他幾乎是在挫敗中度過的。

艾琪打完招呼，一秒變臉，“好了，我們繼續。……有些事情現在不是好時機讓羅知道，一則是為了保護他，二則——我不想因此改變我看到的未來。當然這個未來你是沒有機會能見到了，所以我大發慈悲告訴你——你擁之為王的天夜叉注定被D之一族擊敗的最終結局……你們所擁趸的王多弗，終将王位陷落，統治覆滅。”

少女天籁一般的溫柔嗓音，飄入維爾戈耳中卻是惡魔的低語，某些堅持了20多年的信仰正一點點土崩瓦解，直到最後，徹底潰散。

“不可能的！這些都是你的臆想，多弗是不會被打敗的……”維爾戈的狀态已經完全不同了，整個人明顯處于混亂，他不願意相信，但是少女先前所列舉的，還有所陳述的未來，有些甚至是家族幹部也無法知道的隐秘，她所描述的未來之事的諸多細節也完全符合多弗性格，“不可能，我不相信……”

——信仰的力量是無窮的，艾琪深刻的明白這一點。

你永遠無法徹底打敗有堅定信仰的敵人，除非能碾碎他的信仰。

這是羅和斯摩格用武力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即使維爾戈已經被羅大卸N塊，也依舊能保持淡然：因為他心有信仰，根本就不懼死亡。

但是艾琪做到了，從心靈層面，讓維爾戈心理防線完全潰敗。

“既然你不願意相信，那便算了吧，”艾琪語氣随意，輕飄飄的說完後，潇灑的轉身，朝羅走去，“這個房間不久就會被炸飛，你就帶着你的信仰永遠沉睡去吧，再見了，海賊，維爾戈。”

艾琪走的時候，沒忘把維爾戈的電話蟲一起收走。她就是要維爾戈一個人慢慢回味在信仰崩塌中迎接死亡的絕望滋味。

——信仰崩塌，這是比□□死亡更讓人絕望的事情。

若不是維爾戈實在太過分，她本來沒打算做這麼殘忍的事情的，隻能說，惡因結惡果，一切都是因果報應。

她回到羅的身邊，挽上羅的胳膊，一秒變脆弱。“羅哥，我好疼啊，渾身上下滋啦滋啦的疼。”

羅：“……”

斯摩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