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荀安撫了她幾句,心裡也知道,賈環這事兒一出,不僅壞了他自己的名聲,就連自己家幾個姑娘的親事怕是有多少有點兒影響,也不怪老太太冷臉,這麼糟心的兒孫誰碰上誰難受。
賈荀琢磨了會兒這幾天的亂事兒,環三叔的家事倒還是小事兒,大問題是皇後娘娘所出皇子夭亡,這位皇後娘娘愛子如命,不知此事一出,又會生出多少亂子,隻盼着不要誤了三月裡的恩科才是。
想着想着,賈荀就迷迷糊糊入了眠,靈雨在一旁守夜,也困的直點頭,還是靈芸悄悄給她塞了些果子嚼着提神。
這一夜對府裡很多人都很難熬,但是當第二日來臨,該做的事兒還是得做。
譬如,新媳婦環三奶奶周氏在進門第二天就不得不受了這位有孕在身的佳人章氏的茶。譬如,老太太和王夫人雖不願意,但還得早早起來等着受賈環和新媳婦的禮。譬如,賈荀雖然有個看熱鬧的心,但還是早早被賈母打發着進學去了。
如今已經十二月底了,先生給賈荀的課業也越發難了,不過好在先生不再逼着他作詩了,也不再舉着他的詩文唉聲歎氣了。
但到了下學的時候,老先生卻撫着胡子暗示道“我給你提一個醒,你們家昨兒的事兒可是已經傳到外頭去了,我聽着都知道你家裡如今必然是一團麻煩。你要記得,三月裡你可就要考試了,萬萬不可被這些事兒擾亂了心神。”
賈荀點頭應了,琢磨着怕是賈府的下人因着家裡出了怡姐兒這位娘娘,便又開始心生澎湃飄飄然上天了,嘴上連個把門兒的都沒了。于是腳下一轉方向,奔鳳姐屋裡告狀去了。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鳳姐曲起指節輕輕敲了敲炕桌道“哥兒放心,這幾日我先把人查出來,再捆到柴房裡去,等過了年,再好好緊緊他們的皮。”
賈荀捧着熱茶不住贊着鳳姐持家有道,手腕高明,又拿着外頭的事兒說,直把鳳姐誇成了朵花,逗得鳳姐笑得直靠在平兒身上,她勉強擡手指了指賈荀道
“好個油嘴滑舌的兔崽子,快,平兒,别說奶奶我不疼你,你快去擰擰他的嘴,怕是能擰出二兩蜜,回頭過年了我正好給你腌果子吃。”
平兒也捂着嘴笑道“我可不敢呢,不過奶奶要吃果子怎麼不吃那邊兒送過來的?嗯?”鳳姐冷哼了一聲把果盤推到賈荀跟前道“她的果子我可不配吃呢,還是留給我們環三爺自己吃吧。”
“我昨個在老太太那兒歇下的,二嬸子,昨天到底是怎麼了啊,鬧得我先生都要來說上一句。”賈荀放下杯子,往前傾了傾身子好奇的問道。
鳳姐伸手點了賈荀的額頭一下道“說你油滑,果真是如此呢,我說今兒個你怎麼巴巴的跑我這邊了,原來是在這兒等着我呢,不過你也不小了,聽聽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