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筆墨傳出去了？”賈荀聽了這話也是肅了臉，思姐兒前後看看沒有旁人壓低聲音道

“她那個奶娘簡直失心瘋了，别人吹捧幾句說是娘娘的親妹必然不同凡響，她居然偷拿着紅姐兒寫的扇面兒出去炫耀，結果吃了兩口酒就不知道把東西丢哪了，現在這東西是在園子裡還是掉到外頭去了都不知道。”

“這也沒甚麼吧。”賈荀聽到這裡反而松了眉頭道“一張扇面兒，大不了說是我寫的，或者随便咱家裡誰寫的，怎麼也牽連不到紅姐姐身上啊，再說了，就一張紙兒罷了，也不是什麼貼身兒的物件兒。”

“毛病就是在這兒……”思姐兒沉着臉道“紅姐兒扇子上是她偷抄的被聖祖禁的那版《帝女花》，而且她還上了自己的小印，偏偏她奶娘什麼也不懂還給她拿出去了。”

“她抄的那一句啊？是落花滿天蔽月光那一句還是……”

“看落絮飄零現狀，生關死劫曆遍城門窮巷，然後扇面兒背面畫的是一副鳥雀圖，她不肯多說，但可以肯定畫的東西是影射這回的南河道的。”

說到這兒兩人正好走到暖香塢門口，賈荀邁步走進院子，就看院子裡新植了兩株牡丹，正迎風吐香。

“這是母親特地差他們種的，家裡幾個姊妹都有，說家裡有姑娘，不求我們富貴高攀他家，隻求我們能安穩一生，像這牡丹一樣，熱熱鬧鬧安安逸逸盛放在當季。”

思姐兒見賈荀盯着牡丹看笑着解釋道“特别是娘娘進宮的那段日子，我才慢慢回轉過來，覺着母親這花種的是頂好的。”

“咱們家養姑娘素來是嬌養的，連銀錢都沒怎麼見過，思姐姐知道紅姐姐是怎麼知道南河道的事兒的嗎？”賈荀沒有接思姐兒的話，隻是盯着牡丹突然發問

“娘娘進宮，這麼長時間沒有冊封禮，日日默默無聞的在太後娘娘身邊學規矩，早就有難聽的話傳出來了，不過哥兒你是爺們兒，所以沒人會在你耳朵邊念叨罷了。

紅姐兒也是為了娘娘，這段時間學了不少東西，實話說，如果不是鬧出這事兒，就連我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一個大家閨秀，居然還能有這樣的心胸。

我原先覺得自己樣樣要強，是姐妹裡最出彩的，隻是累于身體所以不能掙得事業，如今看來，我還不如家裡幾個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