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快滾回來讓大師姐和她盤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啊,她聞言擡頭,果然,天色明亮,早已經不是霧霭沉沉的夜晚了。
麥芙背着明明在沉睡中,卻依舊不自覺發出陣陣嘤咛哭聲的樂音沉默良久,終于還是擡腳向前,把人喬裝之後帶回了荊州王府。
罷了罷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直到荊州王儲被人當面掀桌子痛罵臭扁一頓,在全荊州面前都成了個天大的笑話前,麥芙都是這麼想的。
這個叫白椿的醫修好會說話!那個九星法宗的修士費天肖也不遑多讓,真是威風堂堂!還有最重要的是…元嘉護法,以及和元家雙生子在一起的,那幾位來自上等宗門的修士對于荊家人的态度。
白椿被拐進了花樓?花樓就設在荊王府後院,隻隔了一堵牆一條河的距離?花樓底下是一座名為“羅刹娑”的地獄,裡面關押着的都是女子?
嘶,這聽起來怎麼和樂音的經曆有那麼點似曾相識的意味啊…
在不為人注意的角落,麥芙牽着全身包裹嚴實還易了容的樂音,兩個人一道挨着安然坐在了寬大的位置中,同時緊緊盯住台上事态發展。
因不敢讓精神狀态不太穩定的樂音脫離視線,也怕被順藤摸瓜找上門來,主人家的正式席面又不得不到場上座,麥芙别無他法,隻能帶着人一起參加了宴會,但宴前特意囑咐過樂音見到仇人不得輕舉妄動了的。
麥芙将樂音顫抖不止的身體牢牢抱在懷中,不許她貿然暴露,自己的眼光卻是沒有從同元嘉站一道的那幾個修士身上撕下來過。
要是她們一樣真有這份心意,說不定樂音和她都能順利渡過這一劫。
“庇護凡人,難道隻庇護男人嗎?女人不算人?”
“慎言,我生平最恨别人歧視。”
“女子的貞潔從不在羅裙之下。”
……
她們有救了。
而與此相反的則是丢了大臉的荊啟序。
他一個築基期的火系法修打不過煉氣水修,說出去簡直要被全天下的修士們笑掉大牙,并成為新一件茶餘飯後的有趣談資。
他徒勞地想要同往常一樣捂嘴她人,卻忘記了這兒可不是在他自家的後花園,對象也不是那些任打任殺的可憐下人。
能赴此次荊州大宴的皆可算是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有幾位甚至還是動了本家的大人情,特地請出來鋪路的。
嗯,本來的目的是為了給以荊啟序為首的荊州預訓子鋪路,好讓閉州十年的荊州在修真各地重新打響名号,吸引更多人才,壯大本州勢力。
不過現在嘛,大家夥何其有幸,直接免費看了場狗急跳牆的好戲。
他對此不能打不能殺不能立刻洩憤,還要在衆人戲谑的注視下勉強勾出一個“成敗乃常事”的虛假微笑,荊啟序低着頭在荊方觀的背後陰影處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這口氣,終于揮袖離去。
他娘還在台上大義凜然,他爹被這敗家子氣的吹胡子瞪眼隻差直接上手揍人了,因此荊啟序的離開并沒有驚擾到任何人。
畢竟他往日也是這麼幹的,一不開心了就要去地下城發洩一通,發洩夠了又爬上來繼續夜夜笙歌,紅燭燃天明。
這一晚也是一樣。
天色将黑未黑之時,他終于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不過暫時還不想看見那幾個關鍵時候臨陣脫逃不幫他說話的“好哥們”,于是幹脆讓那些舞娘樂童破例進了寝殿服侍,又昏庸的蒙着一張大面,在靡靡之音中效仿人間帝王,欲與自己豢養的脔寵共登極樂。
太子妃在門口等了又等,在室内傳來的調笑嬌喘聲音積累到一個令人厭煩的度後,終于忍不住爆發。
“這個混賬廢物!”
她不甘地在殿外怒吼,荊啟序最不喜旁人在他飲酒作樂□□的時候打擾,于是每次都要開一個特制的禁陣,林知漪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太子妃,斷然進不去他的寝殿。
荊啟序今朝失勢,州中上下近來又本就人心浮動,林中丞特意在朝中打點一番,又讓太子妃好好和儲君商量商量往後之路,至少不能讓那已經被淡忘的荊小女抓住機會重出江湖!
可是這個豬頭,真是氣煞她也!
這個豬頭除了尋歡作樂還會做什麼!這麼大的事,他的儲君冠帽都因他嘴裡的那些污言穢語搖搖欲墜了,他還有心情在這裡買醉吃香?!
林知漪狠狠踢了一腳外院大樹,惱怒地走了。
不靠那頭蠢豬,她自己也可以挽救風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