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在幹嘛?”白椿捂着鼻子喃喃自語。
她自小就對氣味敏感,此時更是覺得鼻中刺來一陣一陣的血腥氣,熏得她想吐。
“哦,這是外府的預訓子在比試呢,就是由城主出資供養的,很有些修煉天賦的平民子弟們,當然也有些貴族老爺。”
“是嗎?”坐在軟床上的元嘉好奇地笑道:“不知道寶地竟是這等人才輩出啊!”
懿連忙擺手稱不是:“哪有哪有,仙子實在言重了!”
“話說回來,既然有比試,那我們可以去看看嗎?”季文萊此時适時開口給懿找台階:“貴府應該不介意我們去欣賞一番?”
懿女使便感激地笑稱:“當然當然,仙人們都是我府貴客,這荊州就沒有你們去不了的地界…除開噢不,瞧我又在亂說些什麼!”
她吐吐舌,顯出一種天真無邪的嬌憨朦胧之感:“我是說全荊州上下都随各位去玩!現在,便請跟着我去看看預訓子們的擂台吧!”
七人于是跟着她走過重重疊疊的亭台樓閣,跨過滄清河水,再繞了好大一圈,這才終于從後山較為隐蔽的方位接近了那群荊州的“明日新星”。
懿抱歉的解釋道:“因為衆英雄平日裡都是一心一意在府内訓練,沒怎麼接觸過外人,恐唐突了貴客,所以…”
噢,意思是他們不能近距離接觸這些預訓子,最多也就隻能遠遠的看上幾眼罷了。
有必要這麼藏着掖着嗎?凡入修真界者,皆摒棄前塵舊事,斷親緣血脈,隻餘尊名道号而無凡世姓。
換句話來說,正常情況下荊州儲備的這些少年英才們,都應該是很樂意讓以聞意為首的宗門勢力提前相看的,除非他們想當無資源無背景難晉升的散修。
這番遮掩究竟為何?
聞意直覺奇怪,沉下心來用神識認真向前査看,果見前方有幾道正在鬥毆的人影。
這所謂的鬥毆都算是擡舉的說法,充其量就是幾個半大小子因火氣上頭,而在那你一言我一語的動手推搡,連鬥毆都不太能夠上,就更别說是上擂台的對戰試煉了。
都是些隻能算初入道的毛頭小子,最高的不過練氣中期,年紀最大的看起來也隻有十五六,總之在場沒有一個弱冠。
好弱,但勝在人數衆多,聞意粗粗一查看便知道,除了這空地上的六七人,外頭大通鋪式的木屋子裡擠着的人數至少也是二十往上走。
自打從乾卦秘境出來後聞意的實力就有了質的飛躍,從金丹初期一路飙升漲,又經過一整月的調理和沉澱後穩定在了金丹大圓滿,隻差一個領悟天地的機會。
隻用一年就能晉升到這個地步,劍修強者,恐怖如斯。
當然,除了聞意外的其他小夥伴也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實力增長,其中最給力的同樣是修劍道的扶搖劍宗碧落,她在秘境裡領悟了自己的獨家劍意,終于沖破傳統劍譜修得霜華之劍法,自身修為也因此得到了大幅度增加,直接躍進元嬰老祖行列。
剩下的幾人中,進度最差的也跨了一個小境界,跻身金丹中期,因此簡直可以說這為期一年的乾卦秘境之旅,除了修士自身外,還為亘古源遠的修真界帶來了新一輪變動。
不對,現在可不是自吹自擂的時候,聞意搖搖頭把腦子裡突然崩出來的自戀想法丢掉,繼續去想荊州王府裡隐藏的秘密。
除開這群來曆不明身份不明的“預訓子”,聞意還發現另一處不妥———修真界早已實現了女男平等,聞意自己也是以女修的身份成功登頂新一輩第一人的存在,那些恨她恨得牙癢癢的不服氣的男修大可以找她比試比試。
但是,夾在凡人界和修真界之間的五州地界卻依然還存在着某些封建糟粕,女男不平等的現象确确實實存在于生活中的每一個角落。
聞意有心無力,鴻蒙之始簽訂的條約便是各界互不幹擾,她既已脫離聞州王女的身份便不再是五州中人,除非除非犯下人神共憤的滔天大罪,她們絕無資格主動插手别州事宜。
這處不妥便是暴露于此———就算再怎麼極端再怎麼輕女,也不可能會存在有潛力的未來修士都是男子的情況。
是的,從這處河邊空地到連檐木屋,乃至整個荊州王府,在可供探索的神識範圍内,聞意沒找到任何一個女修,哪怕是剛入修煉之道的女修士。
一個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