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明這些天可是玩開心了,陳小武帶着他們一幫孩子,剛開始還像模像樣的幫着打了兩個土坯子,不到半天就原形畢露了,摔泥巴、捏泥人、泥巴打仗玩了個遍,這會兒又開始蓋房子了。
沈悠然跟過去看了一眼,小房子捏的還挺有模有樣,還拿樹枝和幹草搭了屋頂。
“喲,捏的這麼好呀,明明真厲害。”
如願得到哥哥的誇獎,沈悠明得意的蹦哒兩下,又拉着沈悠然給他看毛毛捏的房子。
張毛毛是拐子張和王秀荷夫妻倆的兒子,年齡和沈悠明差不多,平日裡不怎麼出門,這會兒坐在地上,拿着泥巴也玩的起勁。
旁邊還有陳金福的兒子陳小武,鄭聰的妹妹鄭紅珠,趙大根的一雙兒女趙成玉和趙靈雪,吳鐵柱的一雙兒女吳東臨和吳楠楠,都是不到十歲的小孩子,這些天因着大人忙着挖水塘和做土坯,這幫小孩子便讓最大的陳小武照看着。
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玩鬧的孩子,沈悠然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們這池塘怕是得再規劃一下防護措施,不然村裡這麼多孩子,一不留神掉進水裡可就麻煩了。
不過因為要澆地用,他們這池塘挖的不小,到時候怕是要花不少錢買竹竿了。沈悠然望一眼池塘的面積,默默在心裡感概着,收回目光時,突然注意到了旁邊的雙兒山。
這是典型的平原地區偶然能見到的小土山,海拔低,植被多是一些低矮的灌木,野草野菜也不少,他們村每天都有人到山坡上挖野菜,不過好像從來沒見過有什麼大樹?
“都被砍光了,”蔣天旭聽到他的疑問,把鏟好的一鐵鍬土堆到旁邊,“前幾天不是說過,我們村跟大楊村起過沖突嗎,起因就是這山上的樹。”
“樹?”
“對,”蔣天旭拿脖子上的布巾擦擦汗,接着說道,“其實這雙兒山,之前一直是我們村和大楊村共有的,那時候山上還是有些大樹的,後來大楊村的一些人砍了山上的樹去賣。”
說到這兒,蔣天旭直起身指了指靠近這邊的山坡:“當時雖然沒明說過,但兩個村一般都隻在自己這半坡撿柴火挖野菜啥的,因為一開始他們也隻砍他們那邊坡上的樹賣,我們也就沒怎麼在意。”
“他們後來砍你們這邊的樹了?”沈悠然有些聽進去了,停下了手上的活認真聽起來。
蔣天旭點點頭,又補充道:“不過這邊的樹倒不是他們砍光的,當初力群叔發現他們砍這邊的樹後,帶了人去理論,誰知道大楊村的人死活不認,還說是我們村的人自己偷偷把樹砍了賣錢,誣陷他們。”
“啊?”沈悠然下巴墊着雙手杵在鐵鍬柄上,聽了這話驚訝的長大了嘴巴,“然後呢?”
“然後力群叔一氣之下,帶着人把這邊坡上的樹全砍光了。”蔣天旭那時候隻有十幾歲,都跟着上山砍樹了。
沈悠然聽了嘴巴張得更大了:“劉叔以前這麼剛呢?”說完就忍不住笑起來。
蔣天旭不知道“剛”是什麼意思,但這話的意思不難理解,劉村正現在看着每天樂呵呵的樣子,确實很難想象那時候脾氣那麼硬,劉青柱當時偷偷跟他說,力群叔被氣得兩天沒吃下飯。
“那後來呢?”沈悠然又接着追問。
“後來,”蔣天旭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苦笑道,“因為山頂的幾棵樹,兩邊都不讓份,最後就打起來了,還鬧到了衙門。”
“本來力群叔覺得我們村占理,根本不怕打官司,誰知道後來衙門的人到這邊轉了一圈,看到光秃秃的山之後,把縣老爺氣壞了,直接把山收回縣衙了,還把兩邊打架的人都打了闆子。”
沈悠然這才恍然大悟:“我說怎麼離着縣城那麼遠,雙兒山卻歸縣衙管呢,原來是這麼回事。”
“其實衙門也沒怎麼管這山,本來就是倆小山包,除了被砍的那些樹,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兩邊的人還是會不時上山撿點柴火啥的,也沒人管。”
蔣天旭說完,見沈悠然若有所思的點頭,看來是又有什麼主意了。
“你是想在山上種樹?”
沈悠然聽到他的話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那倒沒有,剛剛因為想着咱這池塘蓄水後,還是得圍一圈竹籬笆護欄,不然怕村裡孩子掉裡頭。”
蔣天旭聽了點點頭:“這倒是,有水的地方容易出事。”
沈悠然接着道:“然後就想着,咱用竹竿都得去集上買,不知道這山上能不能種片竹林,竹子長得快,以後紮個籬笆編個竹籃竹席啥的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