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經停了,可寒風依舊淩冽,地上積雪未化。一條不長的路,他跌跌撞撞,走了将近兩刻鐘。遠遠便看到落花亭外似乎有兩個人,一個人像是正将另一個人壓在下面。
“誰在那?”他喊出聲,心中不由一緊。
那人聽見聲音,慌亂起身,試圖逃離。宋懷晏幾個躍身過去想要将人擒住問話,那人掩着面容慌忙逃竄,手中一把白色藥粉灑出。
宋懷晏反應迅速,立刻後退躲避,但藥粉還是不可避免地沾染到了他的眼睛和口鼻。他感到一陣刺痛,視線也變得模糊,再次睜開眼睛時,那人已經沒了蹤影。
他捂着口鼻,輕咳幾聲,心知自己現在的狀态根本無法追上那人,權衡之下決定先去查看亭中人的安危。
這一眼,讓他眼前發黑,心如刀絞,也讓他的餘生都被細密如藤蔓般的後悔和自責纏繞着:為什麼自己沒能赴約!為什麼沒能早點趕到!
沈谕衣衫不整,上半身幾乎赤裸地躺在雪地裡,石桌上的湯圓已經冷透結冰。
“師弟!”
他幾乎是踉跄着沖過去将沈谕抱起,卻發現他渾身滾燙,已處于半昏迷的狀态。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宋懷晏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他此時已無法思考,牙齒發顫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隻下意識地脫下鬥篷,将沈谕緊緊裹住抱回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沈谕不斷掙紮着,伴随着喘息和壓抑的呻吟,滾燙的呼吸打在宋懷晏的脖頸間,讓他覺得身心都如被烈火灼燒着,隻能托着他的腦袋,将人抱得更緊一些。
等回到居住的小院,将沈谕放在床上後,宋懷晏緩緩平複着呼吸,思緒才逐漸清明起來。
沈谕躺在床上,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暈,眼神迷離,身體不自然地扭動着,口中發出低啞的呻吟聲,似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縱然那時候宋懷晏還沒有博覽“群書”,卻也猜到了,他的樣子應當是被下了春藥。
“唔……”半昏迷中的沈谕發出低啞的聲音,“難受……”
宋懷晏低頭,看着沈谕已将自己衣服又扯開了大半,白皙的肌膚上顯出抓痕。他的皮膚較常人更加敏感,輕輕一碰就容易留下紅印,但他平日裡無論受再重的傷再疼他也不會喊出來……
宋懷晏心中一陣刺痛,某根弦也在無意識間顫動了一下,看着那雪白的胸膛和殷紅的唇瓣,不由喉結滾動了幾下。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沈谕,從未想過,那冰雪般的人,竟也會有這般旖旎的春色。
“好熱……”床上的人在掙紮間向他伸出了手。
滾燙的掌心觸碰到冰涼的指尖,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迫不及待地攀附住了整條手臂,順勢就将那冰涼的人一把拽了下去。
沈谕渾身燥熱難耐,自然抱着宋懷晏這個大冰塊不肯撒手。宋懷晏方才一時失神,被沈谕拉着往前倒,手撐在兩邊才沒有完全撲到他身上。
此刻兩人已貼得極近,沈谕的雙手下意識環住他的脖頸,灼燙的呼吸厮磨着他的耳鬓。
“師兄……”那道嗓音低啞而缱绻。
宋懷晏隻覺熱血沖上天靈,身上的一股股熱浪翻湧着,升騰不息。
“阿谕……”他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聲音滿是心醉神往。
如鬼迷心竅般,冰涼的掌心撫上那泛着潮紅的臉頰,指尖一點點從眉骨往下,摸過高挺是鼻梁,微汗的鼻尖,還有,柔軟的唇瓣。
然後,他在沉醉中低頭,深深地吻上了那滾燙而柔軟的地方。
意亂情迷。
身下人的身軀如水般軟下來,仰着頭張開唇無意識地迎合着。
兩人都未知風月,可此時腦中被熱烈滾燙占據着,全憑身體的本能行事。
溫涼和熾熱的唇瓣糾纏在一起,無邊春意融化了冰雪。
在舌尖更進一步地觸及到濕潤之處的時候,宋懷晏瞳孔驟縮,猛地頓住。他用力推開沈谕,踉跄着起身,背對着他大口喘息着。
啪!一巴掌狠狠落在臉上。
你是禽獸嗎?
宋懷晏暗罵自己。
他怎麼能對師弟,做出這樣的事?
不說他們兩個都是男的,沈谕他不過十四歲,還未成年啊!
宋懷晏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然而物理打擊隻讓他短暫恢複了片刻的清醒,身後是沈谕壓抑不住的喘息聲,腦中很快又顯現出他蓄着水霧眼睛,透出薄紅的臉頰和沾着水光的紅唇。
他這是怎麼了,難道也被下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