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不和諧的動作,被李宗盛看到了。他一直在關注着這對剛開始動作不太協調的兩人。見到王志山如此,李宗盛上前,大聲道:
“喂,小夥子,你怎麼這樣?你男士的紳士風度,是不是不要了?”
白衣女孩停了下來,捂着臉,“吃吃”在笑。
王志山紅了臉,不知如何是好?
黑衣女孩換下李宗盛,按下一曲快三舞曲,大大方方,來到王志山面前。她迅速牽上王志山的手,一隻手搭上自己的肩,另一隻手,扳過他手心,摟上自己的腰,閃進舞池。
黑衣女孩和白衣女孩相比,高挑個子,一上手,腰身挺拔。□□的觸感,細腰紮背,與白衣女孩的柔和,全不一樣。一切令王志山感覺不同。她像極了一個習武之人,除了身手矯健,體力竟然如此之好。
一向對自己體力自信的王志山,對眼前女孩的體能,并不在乎。工作這麼多年,他還沒有遇到過一個能勝過自己的呢!
女孩似乎并不在意王志山此時的心思,她忽閃着大眼睛,動作幹淨利落,節奏明快,一會兒往前推送,一會兒向後拉拽,牽引着王志山踩上舞曲節奏,快速旋轉,迅速趟過舞池的每一個角落。
初春三月,氣溫不再寒冷。近乎密閉的舞廳,溫度一點點升高。
女孩的動作優雅不失專業,行雲流水。
一曲快三終了,女孩手餘興不減,手一揮,再上快節奏的舞曲。
王志山體力不支,胸悶氣短。他對自己的體能不再自信。女孩不一樣。她面色潮紅,氣喘微微,卻極速舞動身姿,散發不盡的青春活力,一刻不停。
李宗盛和白衣女孩顯然被兩人感染了,不斷叫好。
初春之夜,多了盛夏一樣的高溫。
氣氛熱烈的桑巴、恰恰舞、輪巴舞,将整場氣氛熱烈,一點點被幾人推行高潮。
王志山體力漸漸不支,面色潮紅,周身燥熱。而女孩一會“鬼子進村”,一會“三步一回頭”、“四步一轉身”,中間再多個轉身,步法輕盈、身形矯健,一刻也不停下來。王志山應接不暇,一會高舉右手,拉她旋轉;一會打開身心,擁她入懷;而女孩全身飛揚,在高速轉圈的最後,舞曲升至高點,一個傾身倒地,将整個人交給王志山。王志山拼盡全力,穩住弓步,右手死死摟住女孩的腰,勉強将整個距地不足半米的女孩,穩穩托住。
舞曲戛然而止,定格在兩人的靜止的一刹那。
稍事歇息,女孩再次笑着上前,向王志山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汗水浸透了王志山的白襯衣,貼在肉上,多了尴尬。王志山想稍事休息,小聲問:
“你是不是也很熱?”
黑衣女孩快人快語,嘴裡答着:“熱啊”,卻再次挽上了王志山。
和女孩貼得近,并且女孩舞步娴熟、行雲流水,體力超乎尋常,王志山不由得暗暗驚奇。他再問,姑娘你姓什麼,名什麼,從哪裡來,幹什麼的?為何與李宗盛如此熟悉?
問題面前,女孩笑而不答,莞爾一笑:
“萍水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識?”
雙方盡興。李宗盛體力不支,整個人長條條地躺到了地闆上。
出了歌舞廳,雙方就此别過。
目送一白一黑的兩個女孩,帶着神秘,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王志山與李宗盛折身,回了市稅務局。
一路上,王志山心頭的疑問揮之不去。
李宗盛依舊笑而不語。
等兩人趕到市稅務局招待所,四下無人。找不到服務員,李宗盛回辦公室一邊打了幾個傳呼。一問才得知,招待所服務員臨時有事,來不了。沒有住處,李宗盛問王志山,你介不介意上我家睡一宿?
王志山舍不得破費,上了李宗盛家。兩人去家時,李宗盛媳婦和兒子在興緻勃勃觀賞新買來的幾隻新西蘭小龜。一家人熱情有加,招呼了王志山。
這一晚,李宗盛讓媳婦和兒子讓出主卧房睡,和王志山睡在寬大的床上。
雙方拉了一會家常,王志山心頭的疑問再次上頭,舊話重提,問女孩到底什麼身份?
李宗盛再次秘而不宣,說這是秘密,不能告訴你的。
得不到答案的王志山很快發困,他一翻身,呼呼睡去。等到李宗盛想再問一問他第二天的行程,他的呼吸已經變得均勻。
第二天,兩人起了個早。
時間緊急,兩人邊吃早點邊開啟了當天的行動,要去外調一家私營鋼鐵廠。
騎上三輪摩托,兩人趕了近十公裡路,去了私營鋼鐵廠所在的國稅稅務所。
稅務所的專管員李順六接到李宗盛的傳呼呼叫,匆匆結束了外出,趕回了稅務所。
雙方在會議室坐下,聽王志山表明來意,李順六臉色大變:
“什麼什麼,我們雷老闆這邊賣給了你們東山鐵廠三百萬的生鐵?不可能啊!雷老闆可沒有這個生産能力。這事有沒有搞錯?雷老闆以收購廢鐵為主,小敲小打的,前兩年生鐵漲價,吃進了點庫存,可也不至于三百萬呐!”
等王志山亮出發票,李順六頓瞪大了眼:
“有發票?太了好!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下我要好好會一會這位雷老闆了!”
說着這話,李順六起身,伸出了手:
“來,哥們,為我們有幸聯合辦案,握個手。”
王志山伸出手,正要和他握在一起。另一頭,李宗盛的手也伸出來了。三方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來,我們仨握個手。來來來,天下稅務是一家,我們這次握手,是不是太有儀式感了?高興,為我們能走到一起,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