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我開了支票,餘下一切與我無關。取錢的事情,你們自己去了就好,拉上我幹嘛?”
王志山不聽财務的,将安徽翻譯叫到一邊,小聲說了事情的厲害。安徽翻譯點了頭,說你是對的。咱們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讓财務跟着幾人去一趟銀行,以防不測。
财務一聽要跟着去提款,臉都氣歪了,氣不打一處來。可安徽翻譯有代理合同在手,财務不得不低頭。她也是無可奈何。
李富有和梁家權全然不知怎麼回事,一聽說财務要跟自己去提款,滿心歡喜。
出了辦公樓,安徽翻譯向三人伸出了手:
“既是支票到手,我想剩下的沒有什麼了。财務願意跟着你們去,我這頭的事了了。我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咱們就此别過。”
雙方握手道别。
李富有感激不盡,一個勁地告訴他,這次合作,我把你當成了朋友。朋友之間,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回去後,我會繼續與你合作,并且保證絕不摻雜使假,争取讓你明年東山再起!
安徽翻譯走了。
三人跟着出口公司财務,去了不遠處的一家銀行。
銀行櫃台人員審視了一番财務遞進去的支票,說這麼大的數額,我要請示一下經理。之後,她起身走向了後台。
财務人員似乎與銀行人員很熟。她讓三人在櫃台外等着,人跟着走了進去。
不多時,出來一位銀行經理。他一張口,便道:
“你們要提這麼現金幹嘛?這麼多現金,不安全的……”
幾人氣鼓鼓的,不吃這一套。銀行經理換了口氣,成了協商:
“要不這樣,我跟你們辦進銀行彙款,彙到你們家鄉去。”
三人害怕節外生枝,拒絕了。他們很是笃定:
“對不起,我們隻要現金,而且是現在!”
一看三人油鹽不進,财務再次變臉。她道:
“你們怎麼這樣?你們這麼做,讓我很為難的。”
銀行經理跟着也拉下臉來,道:
“怎麼,跟你們說半天,你們是不是聽不懂?”
梁家權怔怔的,一臉茫然;李富有說無所謂,算了,他們要彙,就讓他們彙吧,反正都是錢。隻有王志山害怕。在公司,他就擔心财務使詐,這才告訴安徽翻譯,即使是拿到支票,财務同樣可以申告銀行不支取;為了防止這一手,他才讓安徽翻譯逼着财務來的;眼下提款不成,說不定她在中間出了什麼幺蛾子!他白了一眼李富有。李富有反應極快,在這種事情上,他更願意聽王志山的。為此,他随即改了口:
“是,我們隻要現金。難不成這麼大一個銀行,這點錢,你們都沒有吧?”
财務和銀行經理一番對視,眼神多了失望。銀行經理眼看一計不成,再施二計,道:
“是這樣。我們銀行每天的提現有額度限制,你們一天最多能提取三十萬元。餘下的,你們明天再來。而且即使你們明天過來,也要等我們報告上級,才會有錢。”
李富有終于從對方的一番言辭中,嗅到了不安。他大聲道:
“不行不行。要是今天我們拿不到錢,我會找你們行長投訴。銀行是國家的銀行。七十萬不多。你們這麼大一個銀行,如果說這點錢沒有,騙誰?我會找你們行長問問,國家開這家銀行是幹什麼吃的?不是為人民服務嗎?諾,你們的宣傳标語寫的清楚,‘存款自願、取款自由’。如果你們連這點服務都沒有,我肯定會找你們領導麻煩的。要是你領導不解決,現在廣州不是一天到晚地宣傳,‘有難事,找市長’嗎?我會找你們市長。到時候,我真會反映你們服務态度有問題……”
梁家權更是随聲附和:
“是,你們别欺我們外地人。”
銀行經理無奈,隻有搖了搖頭,吩咐櫃台提錢。
錢款一沓沓到手,不多不少,整整七十萬元!整個櫃台所有業務停了下來,隻為兩人開動數鈔機,一捆捆遞出錢來。錢堆積成小山頭似的。一看面額,沒有時下最大面額的五十元大鈔,甚至連張二十元面值的也沒有;全是十元券的、五元券的;到了最後的五萬元,全是一、兩元券的,像是三人的取款,搬空了整個銀行。
三人無奈,隻有埋頭點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