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不死你這個死丫頭!
葉佳妮眼淚一下收了回去,裝作看不懂繼母的白眼,笑嘻嘻地說:“謝謝媽,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葉佳妮拿到了漢堡,也不吃,就扔在一旁,一個吃剩下的漢堡,她才不吃,就是要争一口氣,偏不讓繼母稱心如意。
這情況落在許莉眼裡,她心中萬分不痛快,尋問道:“你不是要吃漢堡嗎?怎麼不吃?”
葉佳妮眨眨眼睛,“我想留着,等我爸回來,給我爸吃,他一天都在外面開車拉貨,太辛苦了,總該也嘗嘗這漢堡。”
許莉氣得語塞,這丫頭今天吃錯藥了?怎麼這麼伶牙俐齒?
-
晚上八點,葉佳妮在房間裡坐着看書,忽然聽見有人回來開門的聲音。
許莉的聲音響起,“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葉豪天把車鑰匙放下,換了拖鞋,“回來碰見老吳,就在外頭和他吃了個晚飯,聊了下。”
許莉皺眉,“就是那個總是撺掇你,讓你一起跟他開貨運公司的那個吳欽?我跟你講,你可别被他忽悠了,他是看你的拆遷款馬上下來了,想騙你的錢。”
“老吳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們還沒拆遷的時候,他就找我聊了這事,現在濱城的經濟形勢越來越好,我們每天那麼多活拉,開個貨運公司還是不錯的。”
“我不管他是那種人,他想從你這裡搞錢這事,總是沒錯的。”許莉堅定地說:“反正我不管,這拆遷款下來,錢你要放在我手裡,不然你這樣的軟心腸,被騙了去,可怎麼辦。”
“到時候再講。”
葉佳妮聽着客廳裡葉豪天的聲音,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對情緒,有委屈,有恨意,也有思念。
父親在她三十歲的時候,就生病離世了,她很久很久沒有見到父親。
大哥無處去尋,僅有的家人也離世,她内心的孤獨和痛苦無人述說。
比起思念,委屈和恨似乎更多。
委屈的是,她在這個家裡受盡了欺負,父親卻沒有護住過她。
恨的是,她被繼母安排嫁了出去,她過得不好,想要離婚,想要讨屬于自己的那份拆遷款,父親卻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完全站在繼母的那一邊。
明明小時候爸爸說,她是他的掌上明珠,是他的小公主,會一輩子疼愛她這個女兒。
哦,那是媽媽還在的時候,媽媽去世之後,後媽進門,親生的爸爸也變成了後爸。
不過她現在不是小孩子,不再需要什麼父愛,唯一想要的,是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東西,獲得屬于自己的那份拆遷款。
葉佳妮隐去了眼眶中的熱淚,從桌子上拿起那個漢堡,笑盈盈地走了出去,“爸,你回來了啊,今天媽媽買了肯德基,我給你留了一個漢堡。”
“哦?”葉豪天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給爸爸留的啊,不過爸爸現在不餓,乖女你自己吃吧。”
許莉咬牙笑着,“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佳妮也知道心疼你爸啦,我記得上回你買了個啥,都自己吃了,也沒說給你爸留,也不給你弟弟分,弄得他大哭一場,我哄了好久才給他哄好。”
後媽許莉紅口白牙的厲害,葉佳妮才重生便經曆上了,上一輩子也這樣,憑空捏造事情,弄得她在她爸心裡,就是一個不聽話、不懂事的女兒。
“媽,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一回事?”葉佳妮生得本來就清麗,微微偏首,做出一副懵懂、無辜的樣子來,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純真的小孩模樣。
她道:“你還是說仔細些,我究竟買了什麼東西吃獨食?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麼久的事,我還能把時間記得一清二楚?那會你買了一袋糖炒栗子,那麼大一袋,一顆都不給你弟吃。也是,那時候你還小,不懂事不記得也正常,過去的事就算了,你現在懂事就好。”許莉糊弄地引過話題。
“是嗎?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呢,我甚至都不喜歡吃糖炒栗子。”葉佳妮說:“不然喊小奇過來對一對,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這件事?不然媽媽你豈不是誣賴我了?”
“哎,這麼久之前的事了。”許莉眼珠子轉了轉,趕緊說:“哦,可能是我記錯了,好像是圓圓買的糖炒栗子,哎,記起來了,當時我還罵了圓圓來着。”
葉佳妮微微一笑,“媽媽,下次記不準确的事,可别把都往我身上扣。”
“哎呀,佳妮,是媽媽的錯,媽媽下回不會了。”許莉臉上笑着,暗地裡氣得咬牙,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葉佳妮不像以前一樣,任憑自己說什麼,她都悶棍一樣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佳妮,爸爸知道你乖。”葉豪天看着女兒越長越像亡妻的面容,心中一時起了憐愛之情,這麼久以來,他忙着工作,忽視了對女兒的關愛。
他伸手從兜裡掏出五百塊錢,塞到葉佳妮手裡,“你有什麼喜歡的東西,拿着錢自己去買。”
“謝謝爸爸。”葉佳妮面上笑着,笑意卻未達眼底,一時愧疚掏出的五百塊怎麼夠彌補?得拿到她親生媽媽那些地賠償的拆遷款,這才夠彌補她上一輩子悲慘,痛苦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