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祝佳音心态挺好的。
面對已經無可更改的事實,她很快選擇了接受。
往好的想。
這人至少夠帥不是嗎?
還有他手腕上的手表,理查德米勒,祝佳音記得這個牌子。曾有一年媽媽買了這個牌子的手表送給老爸,老爸足足開心了一整個月。
祝佳音并不知道這塊兒手表具體的價格。
但想來,能讓摳門兒老爸高興一個月,價格不會便宜。
再加上這一屋子伺候着的醫生護士保镖助理,用腳趾頭也能猜到這人财力不菲。
有錢的帥哥。
光是這兩點就足夠秒殺市面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男人。
雖然對祝佳音來說,這些東西仍然不具備半點兒吸引力。但勉勉強強吧,看在27歲祝佳音的面子上,她可以湊合接受。
不過——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祝佳音問。
“傅廷昀。”
男人說。
“好的,傅廷昀。”祝佳音在腦海内努力搜索了番,還是沒能找到半點兒相關信息,遂放棄。
想來這個男人在她過往17年的生命裡壓根兒從未出現。
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路人甲路人乙。
這倒也沒什麼關系,沒人規定老公一定要在熟人堆裡找。可是,他姓傅……祝佳音的表情不變,唯獨隻是眼神閃爍了番,又淡淡問:
“你跟藍城傅家是什麼關系?”
傅廷昀看着祝佳音,黑眸沉靜,冷漠的唇線逐漸繃緊。
似乎是想說什麼,可他在猶豫。
這時,一直在病房裡沒有離開的一位男助理忽然開口:“太太,傅總是如今傅氏集團的首席執行官,傅家的唯一繼承人。”
“那傅骁然呢?”
祝佳音不假思索問。
其實,從睜開眼聽到别人叫自己“傅夫人”她就很想問這個問題。
在祝佳音的世界裡,假如有一個姓傅的夠格讓她被這麼稱謂。
那一定是傅骁然。
虧她還期待了一陣子,等着傅骁然這小子推門而進,想着這該不會是什麼惡作劇吧?
結果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個陌生人。
且這個陌生人的頭銜還是“傅家唯一繼承人”。
這十年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道傅骁然不是傅伯伯唯一的獨生子嗎?傅家什麼時候多出了傅廷昀這麼一号人物,還是她完全不知道的。
“這……”
方才還狀似口若懸河的男助理卻忽然噤聲。
對這個尖銳的話題,他不敢多言。
而這時,傅廷昀沉聲解答了祝佳音的疑惑:“我是他的小叔叔。骁然現在還在國外上學。”
“這樣。”
心頭大石猛然落了地。
說不出此刻祝佳音是什麼感覺。
怅然若失?委屈?
好像都有有點兒,好像又都沒有。
她是挺替傅骁然不值得的,怎麼忽然就被這麼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叔叔奪走了繼承人的身份。
但說到底,那個是傅家自己的事情。
他們這種家庭,權利和地位的更替就是家常便飯。
傅骁然要是倘若真的技不如人,那也沒辦法。
誰讓他沒用呢?
所以也不能怪最後27歲的祝佳音沒有選擇他。
隻是可惜……
唉。
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後,祝佳音收回了思緒。
她轉頭看向醫生,詢問:“所以我現在的情況可以出院了嗎?”
祝佳音并不喜歡醫院。
消毒水的氣息讓她時時刻刻感到窒息。
哪怕是像此刻身處的這種高級VIP病房,也會不停地勾起一些不太好的回憶。所以要是能出院就再好不過。
醫生從方才緊張的氛圍中緩了過來,連忙說:
“可以可以。剛才的檢查結果除了未溶解的血栓外其餘一切正常,傅夫人可以選擇出院。出院以後隻要不劇烈運動,按時吃藥就可以。”
祝佳音點了點頭,神态自若,像優雅的天鵝:“好,那我要出院。”
這話說得獨斷專行。
半點兒沒考慮過傅廷昀的意見。
不過傅廷昀倒也沒有反駁,而是給了身後的助理一個眼神,示意他去辦出院手續。
除此之外。
還有領藥,聽醫生安排吃藥方式,講解飲食忌諱等相關事宜,也一并交由助理們處理。
留給需要祝佳音親自辦的事兒沒有多少。
滿打滿算,也就隻剩下一個換好衣服,然後從床上坐起來穿鞋走出醫院的小事兒。
可不知是不是車禍的後遺症,亦或者是在病床上躺了太久。
換好衣服後,本應當是異常輕易的穿鞋下床這一舉動,對祝佳音來說忽然變得相當困難。
她在初次嘗試着彎腰後立刻選擇暫停,旋即視線掃視整間病房一圈兒。
最後,祝佳音略過了照理來說是最佳求助對象的女護士女助理,目光停留在已經同樣換好西裝的傅廷昀身上。
片刻後。
祝佳音理所當然地指使他:
“腰酸,幫我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