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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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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是賀望舒最讨厭的季節,新鄭的天是悶的,連日的陰雲連綿,卻一滴雨都不下,這種悶熱最惹人厭煩。

不過柳夫人倒是會享受,她挨着冰山坐,兩個小丫鬟給她打着扇。

人若是想俏,就要戴着三分孝,白裙最能顯出女子風姿,不過這條規矩俨然不太适合柳夫人,每次見她,她都比上次圓潤些許,不過仍風姿綽約便是了。

“嘗嘗這個。”柳夫人如今一副大太太模樣,鬓邊赤金紅寶步搖,光手上就戴着三枚戒指,腕上攏着四個镯子,一舉一動叮當作響,唠着嗑就随手抓了一把蜜餞,放在她的掌心,“這是莺莺新做的。”

莺莺當然是喻少爺另一個妾室,和柳夫人相比,她可憐又倒黴,都是做妾的,可柳夫人偏生扒上了諸葛将軍,如今搖身一變,和正室娘子沒什麼兩樣——除了不是正門裡擡進來的,但那也是喻府的正門,至于諸葛府,賀望舒瞧着,柳夫人可不會自覺從偏門走。

“梅子好吃。”對于吃的,她倒是從善如流。

“吃瓜子。”柳夫人把幹果盤遞了過來,“瞧你,巴掌大的一張臉,偏要皺皺巴巴的,再皺眉就要變成老頭子了。”說罷,又招呼丫鬟把女兒帶出來逗着玩,“阿雀,來,阿娘抱抱。”

小孩子這個歲數也好玩了,不怕生,也沒那麼愛哭,就是說話還不太利索,叫了聲娘後咿咿呀呀的往懷裡鑽,逗得柳夫人咯咯直笑。

“柳娘,”文莺莺有些擔心的提點道。“太太那邊……”

“可以管她叫爹。”柳夫人飛了一記白眼。“說起來,你家太太呢?”她打趣道,“不,你後頭認的娘呢?梁員外。”

“她回老家了。”賀望舒答道,“北疆戰事吃緊,她有些擔心。”

隻是梁老尚書的繼室太太也是個妙人罷了。

果然柳夫人笑道,“那她回老家幹什麼?她老家可靠北了,你不知道吧,她是冀州人氏。”

賀望舒意味深長的答道,“太太走之前什麼都沒帶,隻背着書走了。”

當然這種行徑,這種說辭,簡直是大逆不道上的大逆不道。

可漠北再貧苦,女子想幹一份活計就能找份正經生意做,讀書讀的好就能登堂拜相,堂堂正正的活着實在是一枚讓人難以抵擋的誘餌。

她覺得太太倒也沒什麼錯。

當然柳夫人也這麼覺得,這正是她喜歡柳夫人的地方——雖然柳夫人不上不下的,不算正頭夫人,但諸葛将軍又給她請封了個诰命,這就不知道柳夫人到底算誰的妾了。

“嗐,”柳夫人嗑着瓜子,“我要是識字,書也讀的好,我早跑了。”她說,“我跟将軍去漠西的時候就不回來了。”

“那裡的人真的很可怕嗎?”賀望舒好奇起來。

“也都是一群好看的小姑娘啦。”柳夫人說,“就是日子确實苦,她們那邊人少,雇不到丫鬟,少不得大家一起動手……”她順手把瓜子皮扔了,拍拍手,“呦,侯爺,你回來了。”

賀望舒匆忙起身,“見過将軍。”

諸葛将軍個子并不高,長得也不驚豔,五官稍嫌硬朗,不過瞧着還是蠻親切的,除去一身短打戎裝,倒和别的當家太太沒什麼兩樣。

她大女兒跟在她身後,像一隻小狗崽,一疊聲的叫喚,“阿娘阿娘。”

諸葛将軍很客氣的回了禮,“姑娘貴姓?”随後賞了柳夫人白眼,順帶回頭吼她閨女,“别叫我阿娘!我沒你這樣的孩子。”

她這個人倒真的是有意思極了。

因為轉過頭來,又是彬彬有禮,“梁員外。”

“家裡出了些變故,招待不周,姑娘不要見外。”諸葛文應付着,同時盯着柳某看。

當日柳氏對她發誓賭咒般說會待她比喻七待她好千萬倍,結果喻七屍骨未寒,柳某就對她說,“飯菜是溫的,給你煮了面,在桌上,去吧。”

——甚至對她都沒有從前妾室對主母的謙卑與恭敬,放肆地仿佛這侯府是她家。

這簡直太過分了。

最後她還是沒忍住,擠兌道:“當年喻七在時,你就這麼對他?”

這下好了,柳夫人來勁了。

該死的——怎麼還不死的姓柳的混蛋說,“那可不一樣,你的面我一筷子都沒動,以前喻七來找我,我都給他吃我的剩飯。”說着,她咯咯笑起來,一甩手帕,“他不是愛擺少爺譜嗎?給他的每盤子菜都是我不愛吃的剩菜。”随後,她還抛了一個飛眼,“你知道嗎,男人這種東西,你給他好臉,他就蹬鼻子上臉,你就得把他當陰溝裡的耗子,有口吃的餓不死得了。”

靜姝很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柳姨後知後覺,尬笑道,“你的面,現煮的哦,不是剩的。”

阿娘一聲不吭,柳姨無所适從,最後是柳姨最新的手帕交站了出來,“兩個小小姐虎頭虎腦的真可愛。”

靜姝笑着想打圓場,結果靜女說,“我不是小姐。”

妹妹平靜說道,“我是假小姐。”她說,“婆婆說,我是被換給阿娘的。”

這下柳姨的手帕交也尴尬了起來。

梁姑娘說,“我也不是正經梁姑娘,”她解釋道,“我本姓賀,名望舒,是梁尚書的第十三房妾,太太病了,擡我進門沖喜,後來老爺做了錯事,太太就收了我做養女,替我向官家求了個散官,領一份俸祿。”

三言兩語間,她笑意盈盈地将所有事情輕描淡寫,似乎不是個善茬。

最起碼靜姝聽過的傳言裡每一種說辭裡都提到是官家口谕方至,梁尚書新納的妾室就拿掀蓋頭的喜稱對着眼睛紮了進去,捅/死了老尚書。

本就是被家裡勒逼才到梁府做繼室的大太太自是喜出望外——一出喜事,一場白事,最後竟落得皆大歡喜。

“望舒是個好名字。”靜女顯然看起來就像沒話找話。

“不是一個好名字。”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梁姑娘也不太擅長聊天。

“咦?”

“我家的女孩都叫望舒。”梁姑娘說話時眼睛裡吐露着淡淡哀傷,“我大姐姐就叫望舒,被阿娘賣了,二姐姐就用了她的名字,也叫望舒,後來,她也被賣了,最後,是我,把我賣掉後,我妹妹也叫望舒。”

在妹妹不知該說什麼是好的時候阿娘開口了。

“梁姑娘,”阿娘說,“往事不堪回首,不如望向來日。”

梁姑娘還是很沮喪的樣子,不過嘴上多少還是應付着,“将軍說的是。”

“叫我阿文便可。”但阿娘也會使壞,她把柳姨專門給她煮的面給了倒黴的梁姑娘,“墊墊肚子。”

梁姑娘遲疑許久,還是問:“夫人,真的是新煮的嗎?”

她說完,一時屋子裡哄堂大笑。

阿娘也跟着笑笑,随後哀傷的看了眼靜女,沒說什麼,回了房。

她追着阿娘回了内室。

誰知阿娘看到她仍是怒氣難消,憤怒道,“走開。”

諸葛文挂起長劍,轉過身,面無表情的坐下。

這兩個女兒性格截然相反。

靜女性子别扭,靜姝的臉皮比城牆還厚。

她一落座,靜姝就蹭過來了,挨着她的腿坐在地毯上,小聲央求道:“阿娘。”

“你可知我做了什麼,才将你保了下來。”她本不想搭理靜姝,但忍不住,罵道。

靜姝沉默了一小會兒,壯着膽子說,“阿娘,他們那麼做,你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她擡眼看着阿娘,“難免唇亡齒寒。”

阿娘沒有勃然大怒,而是認真的看着她,半晌後,“你不相信我。”

“看看紀鴦。”她苦笑,“阿娘,你讓我怎麼能相信你們?這讓每個女兒,怎麼敢相信自己的娘親?”

紀鴦就像最刺眼的一顆釘子,釘在所有京兆貴女心中,讓每個人在午夜夢回時驚醒哭泣。

最尊貴的血統莫過皇家,公主之女生來就是栖息在雲端的鳥。

而僅僅是為了求一個兒子,紀鴦先被抱養了仆役,随後又因頭胎生的女兒會借走家族運道的可笑理由而默許仆人将她賣去了花柳之地。

她不明白陸氏怎麼敢,瑞國長公主怎麼默許的這一切,不過不明白不影響每個人都害怕自己是下一個紀鴦。

阿娘做母親的,當然替瑞國長公主說話,“她衛芍閣不是孬種,當年的事很複雜。”

“有什麼複雜的?”她反問,“二長公主想要個兒子罷了。”

“她以為柔嘉在家廟裡帶發修行。”諸葛文無力的辯解道。“陸家當年找了個算命的和尚,說柔嘉是童子命,若不出家修行就養不大。”

就紀鴦之事她與靜姝及靜女說過許多許多。

可每次這兩個孩子都是一副鬼才信的樣子。

“等你生了個兒子,”靜姝安靜的擡起頭,“去帶發修行的就該是我了。我在攬月閣的名字叫什麼呢?臨江仙嗎?那地方我爹常去,說不準過上幾年,我爹就是我的恩客。”

果不其然阿娘被她激怒了,揚起了手,隻是阿娘被柳姨娘算計的很準。

如今隻剩她這個孩子還她沒有離心——狸貓換太子這種事都是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因此靜女心裡可能已經不把阿娘當阿娘看了。

到底是害怕這巴掌把她們之前的情份也打沒了,就沒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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