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書冷冷的注視着開口說話的人。

施陽月臉上一寒，急切的想要幫忙，卻被祭舞拘的無法脫身半步，隻能繼續舞着，如同被人控制住的提線木偶。

他急的眼眶發紅，“……裴洛！”

裴洛書：“我沒事。”

96.

“沒想到吧，嘻嘻……早就應該殺了你們的，但那位非要等到你成熟了才肯動手，嗤，現在看來，你似乎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強大嘛。”

裴洛書臉色微沉，看着17号，“你一直都在裝？”

17号輕彈指尖，帶着一絲戲谑的笑意，“對啊，裝的可辛苦啦，意不意外，驚不驚喜？”他斜睨裴洛書身後仍在舞動的施陽月，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誰能想到還能在這裡遇到這麼一個寶貝。”

裴洛書錯開一步，擋住17号的視線，他目光銳利地掃視着四周那些蠢蠢欲動的怪物，在心中思索對策。

17号說：“别看了，裴洛書，裴望書，呵，什麼破名字，你逃不了了，隻要我一聲令下，它們就會一擁而上把你撕碎！”

裴洛書眼神一厲：“試試。”

17号沉下臉，他揮手示意，頓時周圍的怪物咆哮着瘋狂地撲了上來。

裴洛書緊握着施陽月平日使慣了的長槍，此刻這把長槍在他手中煥發出新的威力。他将怪物們一次次擋在身前，他的戰鬥技巧出乎意料的精湛，且越戰越勇，并将施陽月的四周守護得滴水不漏。

然而，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裴洛書的皮膚紋理上逐漸浮現出一些奇特的凸起，顔色偏淡，與皮膚有明顯區别，仿佛有什麼東西正試圖從他的肌膚中掙脫出來。

又一批怪物倒在裴洛書的腳下，鮮血飛濺，染紅了他精緻冷厲的臉。

一旁，17号并未閑着，他揮舞着滿是荊棘的觸手發動攻擊，但這些攻擊似乎隻能在裴洛書的皮膚上留下一些淺淺的傷痕，并不能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17号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詠歎道：“不愧是本家的人，果然厲害。還未完全進入成年期，便已有如此戰力，真是讓人垂涎三尺啊！那這樣呢……”

他話音未落，突然吹起了口哨，那哨音宛如有生命一般，規律起伏。周圍的怪物們暴躁地咆哮着，紛紛俯下身子，緩緩向後退去，漸漸露出了其中隐藏的身影，這些身影逐一從怪物群中走出，最終将裴洛書和施陽月團團圍住。

裴洛書環顧四周，瞳孔驟然收縮，他再次看向17号，眼中閃過憤怒：“你到底做了什麼？”

17号嘻嘻一笑，得意地回應道：“我什麼也沒做啊，誰讓他們恰好是最好的溫床呢，啧啧……”

原本在試煉中逝去的裴家子弟，此刻竟如幽靈般現身。

他們臉色慘白，毫無生氣，身後伸展出與17号相似的荊棘觸手，皮膚之上覆蓋一些畸形扭曲的骨骼，仿佛瑕疵品般覆蓋全身，充滿了不祥的氣息。他們眼神空洞呆滞，嘴角淌着涎水，目光直勾勾地鎖定在裴洛書和施陽月身上。

裴洛書眼中的憤怒噴薄而出。

17号嘲諷道：“你在憤怒什麼呢？他們之前死的時候，也沒見你有多傷心啊。”他說着，手指一揮，命令道：“撕碎他們！”

一聲令下，二十多個裴家子弟如同被操控的傀儡，撲了上來。他們的力量異常強大，遠非之前的怪物可比。很快，裴洛書便傷痕累累，甚至好幾次，他們都差點突破防線，來到施陽月身邊。

裴洛書沉沉呼出一口氣，緊握手中長槍，猛地往地上一戳。他閉上眼睛，仿佛在凝聚力量，緊接着，他身上的皮膚開始蠕動，奇異的凸起不斷浮現，有什麼東西即将破體而出，他的身形脫離認知般的迅速膨脹，瞬間變得比之前龐大兩倍，高高聳立在祭台之上。

17号見狀心生驚懼，悄悄後退一步，不敢與之正面對抗。

裴洛書睜開眼睛，黑沉的眸子冷冷的俯視着下方的17号，殺意湧現。

17号色厲内荏道：“你以為這樣就能脫身？做夢去吧，都給我上，殺了他們，先殺了那個跳舞的！！”

17号憤怒地咆哮着，二十多個裴家子弟他們身上附着的半骨骼更加突出，也更加畸形，醜陋無比，他們将裴洛書和施陽月團團圍住，激烈的戰鬥瞬間爆發。

……

施陽月則完全沉浸在詭異而複雜的祭舞之中，仿佛與外界隔絕。他能隐約感覺到周圍的打鬥聲，但那些聲音似乎穿越了一層厚重的迷霧，模模糊糊，如夢似幻，聽不真切。他急切地想要擺脫這種狀态，然而這種舞蹈一旦開始，就必須持續到結束，無法中途放棄，他之前強行說話，現在胸口又悶又痛，他隻能焦慮地繼續跳着，舞步越來越急促。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緩慢，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終于，玄妙的舞步戛然而止，施陽月猛地睜開了眼睛，他咽下嗓子裡的腥甜，映入眼簾的是一副龐大的半骨骼，它像一個巨大的囚籠，将他牢牢護在這片狹小的天地之中。顧不得細想這是什麼，骨骼之上的天穹，猶如巨人之眼，裂開了一道縫隙，透出一絲微弱的光芒，這便是出去的門嗎？！他還沒來得及欣喜，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他回頭望去隻見一隻渾身長滿荊棘觸手的怪物與一個更為龐大的身影纏鬥在一起。

那場面驚心動魄的令人難以置信，施陽月瞪大了眼睛，他一時也分不清觸手怪物和龐大的身影誰是誰。周圍的祭台上散落着殘肢斷體，一片狼藉。

施陽月掙紮着從保護他的半骨骼中擠了出來，還沒有進一步動作，天空那道裂縫處突然爆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

他瞳孔緊縮，根本無法做出反應，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耀眼的光芒帶着恐怖的肅殺之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似乎下一秒就能将他完全吞噬。

就在這時，那個原本與觸手激戰的身影，突然閃現在施陽月面前，為他擋住了那從天而降的緻命火光。一瞬間，猶如恒星爆炸般的轟鳴聲在耳邊響起，強烈的光線在眼前炸開。

眩暈，耳鳴。

幾秒的功夫，施陽月眼前一黑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