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繞了一個京城,最後卻“選”了他家!
她想還是從他的府邸離開,離他遠一些為好。
以她現在的身份對上此人定是自讨苦吃。
本來外邊就有追兵,此番又入了虎穴,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遇頂頭風!
就在景文昭剛擡步要離開時,感覺有一股涼意從她身後直射而來。
她蓦地轉身,卻看到漫天星辰之下,一襲颀長的身影向這方走來。
她仍舊記得,九年前那個夏天,一個少年背靠着星空,對她說道:“是你?”
那人走到離她大概五六丈遠處便停住了,彷佛離着她近了都會污濁了他一般:“原來是汝監副!”他帶着絲毫不掩飾嫌惡的語氣說道,“深夜私闖本王府邸,該當何罪?”
他身後隻跟着白超,看來其他侍衛都去别處抓她去了,隻有輕功好的他和白超才尋到了她。
她跪下磕頭:“慶王殿下恕罪,下官不知是殿下家,這便……”
他眸中嫌惡之色閃過,截斷她的話,仿佛不願聽到她多說一個字:“閉嘴。”
景文昭心中歎息,他竟嫌惡她至于斯。
景宇淳側首,對身後的白超問道:“外面三殿下要抓捕的人,當是他吧?”
白超抱拳道:“回殿下,三殿下說汝晟監副勾結外敵,陰謀叛國。要将他捉拿歸案。”
聽到此話的景文昭心下了然,果真是三皇子,隻是三皇子說她勾結外敵,可有證據?
但,對她小小的司天監副而言,沒有證據,三皇子金口玉牙一張也便是證據。
而且,還有一個嫌惡她至此的慶王殿下。
就算她有一腔的計謀、策略又如何,在絕對實力面前,所有的權謀計策都不值一提。
看來,她今日是在劫難逃了。
她謀劃許久才入朝廷當的官,很多的想法還未付諸實施,心中的仇恨還沒來得及報,便要折戟于此。
她心中一聲歎息。
果然是,時也,命也。
“嗯,将他抓了……”景宇淳的話音剛落,馬冀便向這方跑來,跑到近前的馬冀,對景宇淳半跪抱拳道:“殿下,三殿下帶人闖進來了!”
馬冀話音剛落,三皇子的聲音便傳來:“四弟,我聽下人說,汝晟那個要犯在你府上。”
“不錯,人在此,三哥……”景宇淳回頭看了景文昭一眼,那句“三哥随意”還在他唇齒之間,他便看到一隻黑犬趁着夜色,快速的奔跑過來,猛地撲在了那汝監副身上。
景宇淳以為那隻叫明珠的黑犬是去撲咬那汝監副……
而出乎意料的是,這隻黑犬隻是撲到那汝監副身上,并沒咬他,而是對着他搖尾巴,高興的在他身上上竄下跳。
景宇淳從西圖回來後,特意派人将“周陽”醫館裡的江行,以及那隻叫明珠的黑犬“接”到了他府内,雖是接,但是卻從不讓他們在他府内走動。他也說不出自己對那一人一狗是什麼心理,隻是将他們安置在府内後便将他們忘了。
此時那隻被他”接“來的黑犬,看到那汝監副,竟如看到了自己主人般欣喜若狂。
看到此幕的景宇淳,眼眸狠狠地顫了顫。
景文昭趁着這個間隙,背對着衆人半蹲在地,抓住明珠的兩條前爪,讓它站起,并小聲對明珠說:“别動。”看到它的尾巴還在搖,她皺眉,“尾巴也别動。”明珠尾巴不搖了,伸出舌頭要去舔她的臉頰,她向後躲開,“把嘴閉上。”
看到自己主人不悅的表情,明珠閉上了嘴,将尾巴夾了起來,眉頭微微皺着,發出了嘤嘤嘤的委屈聲。景文昭對明珠瞪眼:“不準發出聲音。”明珠委屈地看向景文昭,卻不敢再發出聲音。
好不容易将興奮的不能再興奮的明珠“安撫”下來,景文昭将明珠放了下來,轉過身對着景宇淳笑道:“下官隻是……狗緣好,路上遇到的狗都會對下官搖尾巴。”
或許,不和她沾上關系,他們還能留下它一條命。
白超看慶王殿下一直看着那一人一狗,便出聲提醒道:“殿下……”他看向四殿下,隻見剛剛還還對汝監副十分厭惡的慶王殿下,此時看向對面那人的眼眸竟然帶着一絲……溫柔?
白超覺得自己是越來越不了解他家殿下了。
三皇子看景宇淳一直沒說話,便揮了下手,指向景文昭:“給我抓住他!”三皇子身後的八九個士兵快步跑上前來,要去抓景文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