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敢豈敢。”
“客氣客氣。”
“哪裡哪裡。”
“謙虛謙虛。”
“承讓承讓。”
“佩服佩服。”
“好說好說。”
……
看到針尖對麥芒的兩人,黑子也不哭了,對着景文昭有些愛莫能助的叫道:“二狗哥?”
聽到這句話,吳公子一怔,随即大笑道:“二狗哥!”
景文昭拍了拍黑子的頭,無奈道:“以後别叫二狗哥了。”
“那叫什麼?”
“就叫……大哥吧!”
吳公子咬了一口包子:“你怎麼這麼喜歡别人叫你哥呢。”
“其實……”景文昭故意欲言又止,假裝羞赧的低下頭,“我……”
吳公子嘴裡嚼着包子,此時也不嚼了,看着景文昭:“你,怎樣?”
景文昭走了出去,站到屋外的梅花樹下,抓了一把枝頭雪藏在身後,吳公子也跟了出來,問道:“你,怎樣?”
她快速轉身,将手中雪球一把打向吳公子的臉龐:“其實我更想,你叫我哥!”
吳公子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個措手不及,口中的包子、伴着一臉的雪水咽了進去,他壞壞一笑:“打雪仗麼?”說罷抓起一把雪,握成雪球向景文昭打去。
景文昭閃身開了這個雪球,不料同時還有另一個雪球射來,但此雪球卻不是打向景文昭,而是打向了她頭上的樹枝。
落雪撒落到來不及躲閃的景文昭衣領裡,頓時一片濕涼。
景文昭将礙事的鬥篷脫掉,然後又握起一團雪向吳公子打去……
二人一追我趕,一會兒她打他一雪球,一會兒他打她一雪球,不知不覺間,二人身上都沾了滿身雪。
此時二人邊躲邊打到了半山腰,吳公子縱身一躍,抱住了一株松樹枝幹,後面追來的景文昭隻見蒼茫松林中哪裡還有吳公子的影子,她喚道:“吳公子……”
淩冽的寒風吹起她的胡須,将她一身得體的男子衣袍吹起。
倏爾間,一個小雪球落于她身後的一株松樹腳下,景文昭回頭看去,不料一個大的雪球向她飛射而來,她腳下微動、閃身躲避。
但腳下剛挪動一步,地面卻突然塌陷下去,景文昭措手不及間隻來得及抓住地上的枯草,可是枯草哪裡禁得住一個人的重量。
就在她向下落去時,她的手被人一把拉住。
景文昭擡頭向上看去,是吳公子。而雪天地面濕滑,拉住她的吳公子,腳下一個不穩,也随她一起向下落去。
二人一起落到了地下深坑,而因為本就景文昭在下方,所以就成了吳公子的肉墊。
“噗通”一聲,二人落到了坑底,吳公子身下的景文昭傳來倒吸氣的聲音,吳公子忙站起身問道:“你怎麼樣,可有受傷?”
景文昭忍着疼痛從腰間摸索出火折子,輕輕一吹,四周頓時被照亮,她掙紮着坐起身,隻見她小腿被坑底的一個倒豎的尖木棍刺穿,鮮血順着木棍流下。
她将火折子放到一旁,要将腿從木棍上拔出,而旁邊的吳公子制止她道:“别動。”
說着就從身上撕下了一塊布條,系到了她大腿上,然後雙手把住她的小腿,看了她一眼,說道:“忍住。”話音剛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她小腿從木棍上拔出。
景文昭疼的嘴唇煞白,但仍是未吭一聲。
吳公子回頭複雜地看了她一眼:“身為女子,何苦如此堅強。這裡應當是獵人捕獵用的陷阱,幸好裡面隻有這一個尖刺,否則你我都要葬身于此了。”
他拿起火折子,對着四周照了照:“這陷阱四周都是冰,且都是豎直下來的,看來獵人當初設計的時候就是打算抓豺狼虎豹等大型獵物的,讓它們掉下來爬不上去。隻是這可苦了你我了……尤其是你。”
見景文昭閉着眼睛靠着身後的冰壁,吳公子也不再說話,專心查看如何能出得去這陷阱,但查看了半晌,卻沒查到任何裂縫或者縫隙,他不禁搖頭一歎。
大雪封山,很少有人來山裡,再加上天寒地凍,他們也撐不多久,況且此時天色漸漸暗下來,天黑了氣溫會更低,陷阱裡隻有一根木棍,即使生火,也不夠取暖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吳公子低頭看向景文昭,隻見她雙眼緊閉,雙手抱胸,睫毛上都帶了層白霜,雖然帶着大胡子,但仍舊掩不住她眉目間的清麗。他蹲下身,輕輕拍了拍景文昭的肩膀:“别睡。”
可是哪裡有人回應,吳公子不禁皺眉,伸手去摸景文昭的額頭,觸手滾燙,他不禁看了看自己身上,也隻穿了一個棉袍,他歎了口氣,如果穿個鬥篷或者狐裘就好了。
吳公子伸手将人攬在懷裡,而懷裡的人好像終于找到了溫暖的地方,向他懷裡靠去,他不禁搖頭失笑:“這才像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