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昀露出不屑的表情:“韓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矣。”
靳同垂眸沉思,半晌後仿似突然下了很大決心般:“好,我便信你一回,便按照你說的辦。”
陳昀開始說藥材名,靳同忙名衆人記住,安排每人記住一味藥材。
但是她說了一味君藥後便不再言語,靳同疑惑地看向陳昀,隻聽陳昀道:“再給我一匹馬。”
靳同不悅地看着陳昀,說道:“不要得寸進尺。”
陳昀笑道:“我們有四個人!”
衆人這才注意到陳昀身前的那個少年。
不知是陳昀太過耀眼,還是那少年太過内斂,如果不是陳昀提醒,衆人幾乎都沒注意到那還有個人存在。
靳同揮了揮手,便有人牽着一匹馬走了過來。陳昀翻身下馬,接過馬缰,又将臣藥和劑量說了出來,然後看向靳同。
靳同擡了擡下巴,拉着昏迷的景宇淳的那人便将景宇淳推了出去,陳昀一把将他抱住,帶着他翻身上馬,然後向白超問道:“你自己可能走?”
白超本對陳昀有怨氣,此時看她來救他們,雖然沒消氣,但是還是鼓着腮幫子答道:“能。”
陳昀看他的樣子便知道還在生氣,對着黑子說:“黑子,你可會騎馬?”
原本面無表情看着眼前一切的黑子,此時吃驚地看向陳昀,好像在說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陳昀挑了挑眉,黑子道:“不會。”
沒等陳昀說話,白超便接道:“我教你。”說罷便翻身坐到了黑子身後。
見陳昀一直沒說佐、使藥,靳同有些不悅,他剛要發作,她才将佐、使藥說了出來,然後又說了每味藥材的劑量,笑道:“可還滿意?”
拿到藥方後,靳同才算滿意,大掌一揮,“奶奶的,這回不生個百八十個的不算完……”
陳昀剛要打趣靳同,遠處卻有一白衣男子騎馬奔襲來,其雙手攏在嘴邊,好似在說着什麼。
草原上的秋風呼呼地刮着,傳到靳同的耳中隻剩下了“留”字,靳同回頭問衆人:“殿下說的什麼?”
衆人搖頭。
而等他回過頭來時,陳昀早已帶着幾人奔出了老遠,靳同用力地向吳公子揮着手,示意看到他了。
而吳公子卻并沒有來找他們,而是一轉馬向陳昀那方打馬而去。
靳同想了想那個“留”字,随即命人追去,邊追放箭。
咻咻咻的箭矢射來,陳昀幾人畢竟已經奔出去老遠,有的箭矢直接射到地上,有的即便射過來、也沒有多大的威力了,鞭子一揮便可輕易躲開。
“就知道這幫孫子會反悔……”白超罵了一通,但還是以更快速的向前奔。
本來靳同給的就不算良駒,再加上二人共乘一騎,後方的靳同等人很快逼近,箭矢越來越急,陳昀和白超不得不揮鞭掃向箭羽。
離同陽城越來越近,眼看勝利在望,但靳同卻從褡裢裡取出了一把箭弩,他搭箭上弩,直射陳昀的後心。
陳昀正帶着景宇淳奔襲,她的手越過他腰身,握住前面馬缰。
她甚至都能感覺到他衣袍上的血正一點點洇進她握着馬缰的手。
忽然間,一種本能的危險感襲上心頭,她回頭看去,隻見一支弩箭直向她後頸射來。
勁力之強,速度之快,她再想躲開已是避無可避。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手緊緊抓住了那支射來的弩箭,此時箭尖堪堪停在陳昀肌膚上,再晚一步便能刺穿她的皮膚。
竟然是醒來的景宇淳徒手抓住了射來的弩箭,此時他的那隻手再次垂落在身側,箭弩掉到了地上,陳昀低頭一看,那隻手已是血肉模糊,她輕聲喚道:“景宇淳……”
可是哪還有人應答,他竟是再次昏迷了過去。
原來景宇淳在陳昀來時就已醒了過來,隻是一直閉着雙眼,等感受到陳昀的危險時才聚起最後一絲力氣,将死亡邊緣上的她拉了回來,而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昏迷了過去。
就在景宇淳抓住弩箭時,陳昀幾人已經進入了同陽城的範圍,同陽城上的士兵看到有西圖武士打扮的人在向己方奔襲放弩,便派人進行了驅趕。
在士兵對靳同等人的驅逐之下,陳昀幾人順利進入了同陽城。
被人驅逐的靳同等人自然是進不了同陽城,他急得團團轉,卻也無計可施,隻能帶着衆人回了西圖。
四人剛進同陽城,又有一支箭羽緊直射而來,好巧不巧那箭尖恰好對着景宇淳。
跟在後方的白超想要阻攔,卻已來不及,他喝道:“小心!”
而陳昀卻已是抱着景宇淳翻下了馬身,躲開了那支箭。
箭尖無甚阻礙地斜射到一旁的草叢中,因此激的一隻躲在草叢的白兔向更角落處鑽去。
而這射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從京城來到同陽城柯嘉之女,柯秦秦。
一身精煉騎射裝束的柯秦秦騎馬奔來,她翻身下馬,在看到景宇淳時,吃驚叫道:“啊!四……”
話未說出口,便有一顆石子射進了她口中。
一臉絡腮胡子的陳昀收回踢石子的腳,說道:“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柯秦秦吐出口中的石子後便瞪向陳昀,似是對這大胡子竟敢向她踢石子很是不滿。
而陳昀再次抱着景宇淳翻身上馬,在走到柯秦秦身邊時說道:“公子是微服出巡,你若想害死他,便可大聲呼喊。”看到柯秦秦仍舊有些吃驚的表情,她不耐皺眉,“還不快去叫大夫!”
柯秦秦仿佛才反應過來一般,趕緊給幾人安排住的地方,但她不知是想到什麼,或者顧忌着什麼,給幾人安排到一處别院,并沒直接安排到家裡。
而此時吳公子也追上了幾人,并跟了過來,他也看到了方才陳昀抱着景宇淳下·馬那一幕,打趣道:“真是臂力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