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嘴,心中暗罵章汝舟這不靠譜的女人。
拉過行李,卻見孟懿還站在原地不動,她疑惑的挑眉,他則是看着陸昱道:“想必這位就是……陸經理吧?”
元知知不用問就知道又是章汝舟說出來的。
陸昱禮貌和他握手寒暄一陣,倒也算愉快,無論是經濟還是當今政策孟懿都有極深的了解,兩人相談甚歡。
後來得知他是醫生後陸昱就更為欣賞了,并非業内人士談吐卻不落俗套,足見對方的見識廣博。
他朝元知知飛去一個暧昧的眼刀,她瞬間就意識到陸昱這是誤會了,不但誤會甚至還很滿意她的這個“男朋友”。
陸昱談興大發,一直到拉開了副駕駛的門時才短暫怔愣,接着一把拉過元知知示意她上車。
不容抗拒又以極快速度的,汽車已經發動了起來。
“陸經理有談女朋友嗎?”
車載電台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了,孟懿問這話時的語氣很平淡,但元知知瞬間僵硬了身體。
忙起來早把這一茬兒給忘了,他又在這個時候問這個,他是什麼意思?還是知道了什麼?
陸昱顯然更驚訝,孟懿不像是會八卦這些私人事情的人,但他還是帶着笑回答:“哪能呢,一年前和前女友掰了之後我也想明白了,沒緣分就是連訂了婚都能掰,漸漸也就沒什麼談感情的興趣了。”
“是嗎?”孟懿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你們這個工作這麼忙,這麼不和同事——”
他的話音一頓,感受着右手被一陣柔軟又有力的溫熱覆蓋,元知知帶着勸阻意味的握住了他的手。
但陸昱這樣的人精從不需要把話聽完就能明白對方的問題:“和同事沒可能的,誰願意所裡上完班後回家還得和另一半面對着面熬大夜加班,不信你問問元知知,别看我倆表面關系不錯加班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在背後罵我的呢。”
最後一句話是玩笑話,但講完之後隻有他一個人笑了起來,駕駛座和副駕駛的兩人之間萦繞着一種莫名其妙又讓旁人插不進去的氣氛。
陸昱尴尬收了笑聲,轉而欣賞起窗外毫無觀賞性的大馬路。
孟懿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砰砰直跳的心還未回歸到正常的頻率。
他稍稍動了動變速杆上的右手,下一秒女人的手就飛速拿開了,隻留下馨香的體溫還不舍的殘留在他的手背上。
他轉頭想看她。
她輕輕一句“好好開車”。
孟懿又把頭轉了回去,當真認認真真盯着路況了。
黑色轎車一直駛進醫院停在了宿舍區,不等前面的兩人動作陸昱就已經迅疾的下車拎包走人。
元知知緊跟着也想開車門,一隻手按在了她搭在車把手的手背上,就像剛剛她按住他的手背一樣。
轉眼間形勢逆轉。
孟懿為了按住她,身體不可避免的靠近她,和車門與座椅一同把她困在這方小小的三角區域内,避無可避。
“男朋友?”
嗤笑輕響,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下巴和頸窩連接處,像是在貼着她講話。
元知知冷冷移開視線,她的呼吸被控制的很輕,呼出的熱氣沒有睚眦必報的回敬給孟懿。
“元知知,你現在果然成長了,連假男友這種撇腳的謊言都能扯出來。”
她冷笑:“不過是順水推舟。”
“你不敢靠近我,劃清的界限也不敢越過一步,知知,你很怕我,你根本忘不了我。”
不是問句而是信誓旦旦的陳述。
這個時候的孟懿才讓人瞬間意識到他并不隻是一個普通而耐心的醫生,他還是被望族孟家傾注了無數心血培養起的唯一接班人。
與生俱來的貴氣和舉手投足的壓迫若不是金銀堆積,很難如此渾然天成,讓人從心底就産生下意識的臣服。
做醫生時夾雜着溫柔的冷峻與此刻不同,此刻更像是一個睥睨的上位者,在逼迫着自己的獵物心甘情願走向他的方向。
元知知擡眼看他,他眼裡翻滾着的欲色也被她盡收眼底、無一錯漏。
她好似真的像他的獵物一樣,被他牢牢壓制着。
狹小的轎車車廂内供養不足,兩個人又挨的極近,男人低沉的呼吸愈發粗重。
元知知伸出蔥白的食指,豎起在孟懿的唇邊,柔軟的唇被壓出一條深深的凹陷:“我沒有同意你吻我。”
孟懿周身強勢的侵略氣焰瞬間破敗,像是一個鼓脹的氣球被一根細小的銀針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