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虹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情，說：“他是律師，對我有用。”

“那又為什麼分開了？”

“因為沒用了。”

好像也能說通？江甯忍不住笑了笑，“崔女士，你平常說話也這麼直接嗎？”

崔虹微微勾起嘴角，說：“那倒不是，說實話不是方便你了解情況嗎？”

江甯又說：“所以你最近又聯系上他，是因為......”

“對，他走了之後我才意識到其他律師都不如他，但沒别的意思，隻是想合作一下。”

崔虹這話裡隐隐帶有後悔的意思，可能連她自己都沒發覺，一說到那個前夫，她的嘴角總是上揚的。

江甯默默在心裡同情了幾秒南風，說：“全球這麼多律師，不應該啊......”

崔虹看着她，說：“你是覺得我還想跟高廷玉重歸于好？”

江甯不回答，正琢磨該怎麼說的時候，崔虹自言自語道：“我也說不清，感覺他回國以來，相處的時候比之前舒服多了。”

“你這樣對南風很不公平。”江甯忍着不滿說。

崔虹點點頭，“我知道，但我沒辦法，我現在對他......确實沒感覺了。”

“那離婚？”江甯暗暗試探。

崔虹蹙眉，看樣子也在糾結中，說：“我倒是無所謂，不離也行，互不幹擾。”

江甯面露難色，“我真是想不明白，你是什麼時候才變得對南風沒感覺的？從高廷玉回來之後？”

“也不是。”崔虹偏頭看向湖中央，似乎在回憶着一些事情，說：“我和南風結婚快五年了，剛開始還好，後面他也有了自己的事業，我才發現原來之前對他的了解太浮于表面了，你知道的，人僞裝久了也會忘了自己本來的樣子，就像我上面說的，我對他感到越來越陌生了。”

江甯來了興趣，示意她繼續說。

“他實現了自己的夢想，我替他高興，看着他在領域綻放光彩，我本應該自豪的，畢竟這是我選的男人，可時間久了，我發現自己好像無法接受他現在風光的樣子，當初我選擇跟他在一起，很大程度上是因為......”

崔虹不好說出口，尴尬地看向江甯。

江甯替她指出來，說：“你可憐他，因為他跟其他人不一樣，你在他身上看到了脆弱感，你想拯救他。”

“哎呀現在這麼一說還挺幼稚的。”崔虹的臉微微紅，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臉上的笑可沒下去過。

江甯托腮，忍不住說：“那這樣的話，你們兩個的愛本來就不平等，你覺得他愛你多一點，還是你愛他多一點？”

“我不知道，我現在已經分不清他到底是愛我，還是單純想再利用我。”崔虹一臉無奈。

好亂啊，江甯覺得頭疼，說到底還是信任危機吧？崔虹覺得南風的愛是僞裝出來的，而南風那邊又覺得崔虹是因為高廷玉回來了才嫌棄自己，兩個人坐下來說通不就行了？

“當初品牌起步的時候，你是不是向南風提供了不少幫助？”江甯問。

“是，他是藝術出身，不過由于現實條件的限制，最後放棄夢想另尋出路，我想着反正自己也能幫，就順手推了他一把，沒想到還真成功了。”

“那時候有察覺到他是僞裝出來的嗎？”

“呃......”崔虹好像被問住了，回想了半天才說：“沒有。”

江甯一臉懷疑，崔虹看她這樣又解釋道：“因為那時候他經常跟我說心裡話，包括工作上的煩惱，會找我尋求開導，所以我覺得應該不是僞裝出來的。”

“南先生平時愛哭嗎？吵架的時候。”江甯問。

崔虹想了想，說：“之前挺愛哭的，背着我偷偷哭那種，後來沒怎麼見過他掉眼淚了，話說今天看到他眼裡有淚，我還蠻驚訝的。”

“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接受他成長過來的樣子，我不認為南先生是在僞裝，随着年齡和閱曆的增長，人都會有所改變的，而且他都包容了你的變化，你是不是也要站在他的角度想想？都多大人了還在愛人面前哭，多沒面子啊......”

崔虹陷入沉默，半響才說：“可我好像就吃那一套。”

“你剛才還說那種小把戲都看多了，沒意思。”江甯在心裡感到十分無語。

“......”

崔虹尴尬捂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江甯也不說話，因為她看見南風換了身衣服，端着茶從不遠處走過來了。

“天挺涼的，你們喝茶嗎？我剛沏好的。”南風邊說邊偷偷去看崔虹的臉色，由于剛才的誤會，他乖乖站在崔虹這邊，可又不敢靠得太近，反正整個人都小心翼翼的。

“我喝。”江甯不掃興，喝了一口暖暖的，“嗯好喝，崔女士也來一杯？”

南風這麼一來，崔虹有點不自在，喝了口茶就再也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