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斷電話後,顧冉及時把手機收起來。
她怕章揚一個生氣,就再一次摔了她的手機。如今的這部,是他才賠給她沒幾天的最新款,和他用的那部是同款,隻是顔色不一樣,她很喜歡,不想再換。
“千防萬防,還是便宜了别的男人。早知如此,我就不應該對她心軟。我早該在畢業之前就辦了她。”章揚面色鐵青,擡腿踢了一腳面前的矮桌。擺盤華麗的果盤,瞬間變得亂七八糟。
一聲巨響之後,包廂裡安靜了一瞬,氣氛也變得很奇怪。
顧冉被吓了一跳,瑟縮着退後幾步,生怕章揚傷及無辜。同時,她心裡又生出一絲後怕。因為章揚剛才的話,以及他臉上明晃晃的陰毒。
再怎麼說,溫辭也是他放在心尖尖上、喜歡了很久的女生。那些肮髒的話,他怎麼就能這麼輕易說出口呢?
顧清河的臉色也變得有點難看,退後兩步,怒斥道:“章揚,過分了。”
看着身邊這兩人紛紛退後遠離,章揚的臉色更難看了些。他咬牙切齒,說:“對不起,我可能喝大了,有點口不擇言。你們别往心裡去。”
不等兩人反應,章揚繞過兩人,擡腿向外走的同時,落下一句:“你們玩,我出去喘口氣。”
包廂裡,顧冉和顧清河二人相顧無言。
而章揚,則直接去了前台。
他和前台小哥耳語了好一陣後,又拿出手機,轉了一筆賬過去。随後,前台小哥遞給他一瓶拇指大小的透明液體。
章揚拿在手裡晃了晃,臉上終于有了一抹笑容。
他把東西揣進口袋,抽完一根煙後,返回包廂。
顧冉見他回來,鮮少沒有湊上前去獻殷勤。她剛提出要走,章揚便把手機遞給了她,要她輸入身份信息,說是為了購買明天一早飛往庚辰島的機票。
見顧冉有些猶豫,章揚又說,往返的機票錢和在庚辰島的住宿,他全包了。
顧冉這才同意了。
她輸完信息後,又把手機遞給了顧清河。
一開始,他們就商量好了的。她問出溫辭的地址後,他們就立即訂票。可現在,她有點不确定顧清河還會不會去。
她是希望顧清河也一起去的。
經過剛才那件事情,她忽然不願意和章揚單獨相處了,甚至有點羞于承認自己暗戳戳喜歡了他那麼久。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才把手機遞過去,顧清河就接了過去。
這些年,她總是能夠在章揚身邊看到顧清河。她來不及深思,滿心慶幸。和章揚相比,顧清河要靠譜很多。有他一同前往,顧冉很安心。
更何況,這趟旅程,往返的機票和住宿的費用都不用她自己承擔,不去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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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海面之上。
溫辭收起手機後,并沒有把胳膊從司淵的肩膀上拿開,嘟哝了句:“讨厭人,好好的心情都被他們給破壞掉了。”
司淵垂眸,問:“既然不喜歡,為什麼還要接他們的視頻?還要邀請他們上島來?還說我是你男朋友?”
溫辭沒說話,轉過頭,幽怨看着他。
司淵始終垂着頭,但他能清楚感覺到那道熾熱且直白的視線,以及他肩膀上那條逐漸收緊的手臂。
隔着衣料,她的指甲,都快嵌入他的皮肉之中了。
“司淵,你這是反悔了?”溫辭張牙舞爪,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領,另一隻手則扣住了他的後頸。
她的力氣不算大,但司淵還是被這股力道控制着轉過了頭。溫辭湊得很近,司淵轉過頭時,又沒有半點防備。
忽然,一陣柔軟且冰涼的觸感從鼻梁骨沁遍全身。
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張俊臉,溫辭眨了眨眼。這也是在她預料之外的,原本她也是想退開的,可當她嗅到那陣若有似無的清爽薄荷味道的須後水時,她心中生出一抹竊喜。
司淵也沒有想到,他會不小心親上她的鼻梁,如墨的眸子裡浮現一絲無措。呆滞過後,他忽然清醒過來。正準備後退,扣着他後頸的手卻在無形中加重了力道。
司淵用盡了力氣,勉強和她分開一些,才不至于讓唇瓣始終貼着她的鼻梁。
“躲什麼?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溫辭輕喃,灼熱的氣息盡數打在他的脖子上,癢意瞬間蔓延全身。
“回答什麼?”司淵此時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來她問的問題。
溫辭:“你是不是反悔了?”
司淵抿抿唇,沒有說話。
可在溫辭看來,沉默也是一種态度。
“昨天你答應我了的,不能說話不算話。”她仰着頭,攥着他衣領的手指都因力道加重泛起青白。
司淵還是沒說話,垂眸看着她,神色有些無措。
溫辭又說:“還有,剛才你已經親到我了,你不承認的話,就是耍流氓。”
司淵無奈開口:“剛剛那是意外。”
“那現在呢?”話音未落,她踮起腳尖,沖着他來不及閉合的嘴巴而去。
與其說親吻,倒不如說是啃咬。唇齒相依,沒有一點章法,倒是有隐隐的痛意,像是把對他的不滿都放在了齒關。
司淵被她莽撞的行徑吓了一跳,瞳孔都跟着顫了顫。意識她在做什麼後,他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有一雙手臂。
下一秒,他的手掌就已經落在了她的腰上。
可不等他推開,她率先松開了他。
先是衣領,後是環着他後頸的那條胳膊,繼而後退兩步,同他拉開一點距離。
做這些動作時,她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司淵臉上,更是沒有錯過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詫異和失落。在她退離的一瞬間。
“你...”
司淵的耳朵、臉頰肉眼可見紅了起來。尤其是對上她狡黠的目光那一刻。
“第一次是意外的話,那剛剛呢?總不是意外了吧?”溫辭擡手,指腹壓上他的唇瓣,随手一抹,把沾染在他嘴巴上的口紅擦去,又把手揚起,在他面前晃了晃。
看着她胭紅的指腹,司淵連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的視線微轉,最終落在和她指腹同樣顔色的嘴巴上。她的口紅已經花了,口周暈染着淩亂的绯色。
看起來,反倒像是他欺負了她。
想到這裡,他忽然覺得自己下腹一陣緊繃,渾身都泛着些許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