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滿是欣賞,随後,她又把視線轉向别人。樂隊裡,除了紀笙笙,其他都是男人。
樂隊主打的就是朋克風,他們的穿着和扮相大都和紀笙笙一樣,唯獨角落裡敲架子鼓的那個男生,和所有人的風格都不一樣。
溫辭打量了一圈,最後把注意力落在了他的身上,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他穿着簡約,純白短袖,黑色及膝半褲,頂着一頂素黑鴨舌帽,臉上還帶了口罩。他努力把自己融入角落,連燈光都鮮少光顧到的黑暗處。
他孤獨蜷縮在角落,敲打架子鼓的動作利落又幹脆,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像樂隊裡其他人那樣和遊客互動。
偶爾,轉動的光線落在他的周圍,甚至能夠清晰看到他手臂上的肌肉線條。
沒一會兒,溫辭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紀笙笙站在最中央,但她的餘光、亦或是下意識轉頭的方向,總是朝着角落裡敲架子鼓的那個男生。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紀笙笙應該是喜歡那個男生的。
溫辭的視線在紀笙笙和架子鼓上流轉,就在她準确無誤又一次抓到紀笙笙的視線之後,唇角勾起一抹耀眼的弧度。
不知道是她的注視太過直白,還是男人實在太過警覺。角落裡一直垂着腦袋的少年,忽然擡起頭,準确無誤攫取到她探來的視線,和她四目相對。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膠着,在這首歌結束之前,誰也沒有率先挪開視線。
一曲結束,男人重新垂下腦袋,利落敲打着架子鼓。密集的鼓點從音箱裡散出,廣場上的氣氛也跟着燥起來。
尖叫聲,鼓掌聲,以及樂隊其他人員的喊麥聲,響徹天際。
溫辭還在盯着他看,後知後覺的,她終于意識到,四目相對這個詞,用在兩個陌生人身上,好像有點過于暧昧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跳也伴着那陣鼓聲,跳動的異常活躍,比往日都要快,就像是剛跑完八百米,連帶着胸腔也有些酸澀感。
溫辭有點分不清,此時的心跳,究竟是因為廣場的氛圍、少年的注視,還是她身體的原因。
穩妥起見,她從人群中退了出去,來到了廣場最外層。
除了角落裡的那把,其他的長椅上都坐滿了人。她沒有着急回去,從口袋裡摸出藥瓶,吃了一顆藥丸後,朝着長椅走去。
那把長椅上,隻坐了一個賣氣球的阿婆。溫辭坐下後,在一衆五彩缤紛的氣球中,選了個純黑的。
阿婆詫異她的選擇,和她閑聊幾句。
溫辭一邊把玩着那支黑色氣球,一邊和阿婆閑聊,喧鬧紛雜的聲音逐漸平息,她的心髒卻依舊強烈跳動着,始終不能平息下來。
隔着人群,溫辭沒有注意到那個隐藏在角落的男人在演奏結束後再一次擡起頭,看向人群正中央。
入目無她,意料之外。
男人掃了一圈,始終沒有在人群中尋到那道身影,原本就晦暗的眸子,又平添一抹輕易被人發現不了的失落。
“司淵。”
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司淵終于回神,收回落在人群中的視線。紀笙笙不知何時站到了他面前,說:“想什麼呢?喊你好幾聲你都沒聽見。”
司淵搖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怎麼了?”
紀笙笙:“還剩最後一首歌。你不是我們樂隊的人,我們也不清楚你都會什麼,這最後一首,你想演奏什麼?我們配合你。”
司淵思索一瞬,沉吟道:“《Honey》吧,王心淩的。”
紀笙笙眸中閃過一抹詫異,随即點頭,轉身去和其他隊員交涉。她沒有想到,司淵看上去冷冰冰的,私下裡卻喜歡聽這種甜膩的曲風。
雖然她的風格和這首小甜歌不怎麼搭,但偶爾嘗試一下别的風格,也蠻不錯的。
“接下來,今天的最後一首歌,送給在場的諸位。”聽到這話時,溫辭正聽着阿婆講述着有關庚辰島的古老傳說。
下一秒鐘,一陣沙啞又不失少女感的吟唱,伴着呲呲啦啦的電流聲,傳入溫辭的耳中。
“honey honey
honey honey
honey,你把愛放進我的心裡。
關上耳朵我用心在聽,你用愛為我打造貼身耳機。
honey,保持神秘你還是猜中我的心。
......”
溫辭詫異擡眸,想起白日裡在海邊發生的有關‘honey’的一切,臉上揚起一抹笑意。
賣氣球的阿婆見她如此,也識趣不再言語。
聽完這首歌,溫辭告别了阿婆,随着人流走出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