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栗站在S大的門口，好奇地打量着過往的每一個大學生，最終得出一個結論，上學吸人精氣。

“吃早餐了嗎？”

郁垣趕在九點前就到了約定地點，手裡還拎着一盒牛奶和奶黃包。

“沒。”

黎栗接過早餐，插進吸管喝了一口才發現牛奶竟然是熱的。

這狗怎麼那麼養生？

“不許進！學生卡拿出來！”

她哪有什麼學生卡？

黎栗邊喝牛奶邊眨巴了兩下眼睛，看了眼“兇神惡煞”的保安，往後躲了躲。

郁垣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從手機殼後面拿出了兩張學生卡，在保安眼前晃了晃。

“行了，進去吧。”

郁垣回頭瞄了眼黎栗，示意她跟上，兩人就這樣混水摸魚地進了S大的校園内。

“你從哪裡找來兩張卡的！”

郁垣輕笑了一聲，把那兩張卡遞到了黎栗眼前，一張卡确實是郁垣以前的學生卡，但另一張卡上赫然寫着“劉姐早餐店，本店推出豆腐腦，小籠包，豆漿，油條，奶黃包等等各色各樣的早餐，歡迎到店品嘗，外賣号碼：xxxxxxxx。”

……

這保安大爺的眼神也不行啊，這種小廣告卡都沒注意到。

“那個保安大爺我認識，他就是虛張聲勢，其實抓得不嚴，能對付過去就好，我和舍友以前出去聚餐總忘帶學生卡，最後就是這麼糊弄過去的。”

郁垣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瞬間變回了那個臭屁青春的大學生，黎栗羨慕地多看了那張學生卡兩眼，突然産生了一個疑問——

“這是你嗎郁垣？怎麼一點也不像啊？”

郁垣瞬間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把學生卡搶了回去，死死地抓到手心裡去。

大學學生卡的照片一般都是高考準考證的照片，而高考準考證上的照片都是學校統一拍的。

仍記得他當時臉還沒洗，頭沒梳就被叫去拍照，打光打得是黃光，屁股還沒坐下就說拍好了，最後獲得了他人生中最醜的一張照片，并且陪伴了他四年。

呵呵，不願多說。

“它說它在圖書館的垃圾桶附近。”

黎栗跟在郁垣身後走了半天，總算到了S大的圖書館，氣還沒喘勻，就看到了一隻髒兮兮的小奶貓踉踉跄跄地走向她。

如果可以，黎栗真的希望它不是［客戶4］。

它太小了，眼睛還沒脫藍膜，黎栗合理推斷它可能剛出生沒多久，還沒斷奶，走路走得都不順暢。

它那麼小，卻已經死了……

“喵~”

小奶貓走到黎栗面前，仰頭看着她，接着小心地用尾巴蹭了蹭她，生怕黎栗嫌棄自己。

這可是貓妖！小奶貓内心忐忑，爪子都忍不住地縮了縮。

黎栗實在忍不住了，直接抱起了地上那隻髒兮兮的小奶貓，用氣息安撫着它，還給它順了順毛。

不知道為什麼它的身上有股垃圾桶裡的味道，很刺鼻，但黎栗卻沒有任何嫌棄的意思，反而心疼天性愛幹淨的貓咪要淪落至此。

“黎栗，你是看到什麼了嗎？”

郁垣眼睜睜地看着黎栗好像抱起了什麼東西，又好像在和誰說話，但是在自己的視角下卻隻有她自己。

這和上次完全不一樣，上次他可以看到那隻去世的金毛，也可以聽懂它說的話，但這次卻好像被置身事外，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

“嗯，是隻小奶貓。”

黎栗把它貼進在自己的懷裡，接着有些不忍地問道：“你身上這是怎麼搞的啊？”

“喵~我也不知道，我記得那天下着大雨，媽媽帶着我躲到草叢裡躲雨，後來天一晴，我發現媽媽沒啦！我要去找媽媽！結果走着走着突然被人拎了起來，等我再醒來，我發現我在垃圾桶裡！周圍黑黑的，臭臭的，我被各種垃圾壓着，喵喵叫也沒有換來媽媽，然後我就有點暈，接着就這樣了。”

說完，小奶貓歪着腦袋，好奇地向已經紅了眼眶的黎栗問道：“貓妖姐姐，我這是死了嗎？我發現大家好像都看不到我了，都沒有漂亮姐姐來摸我了，是因為我現在身上髒髒的嗎？”

“不是的，不是的……”

黎栗沒忍住，眼淚直接落了下來。

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奶貓懂什麼，它隻知道今天好冷，媽媽的懷裡好暖和；今天又有兩腳獸送貓糧，媽媽說兩腳獸是人類，他們都很好；雖然人類哥哥姐姐都很好，但它更喜歡香香的小姐姐們，她們都好溫柔，看到它會小聲尖叫，誇它可愛，然後拿一個東西對準它。

雖然有的時候那個東西偶爾會發射出刺眼的白光，刺眼到它不得不眯緊眼睛，但是它還是給面子沒有離開。

可是涉世未深的小奶貓不知道世界有好人自然也有壞人，它隻是乖乖的走在路上，想去找它的媽媽，卻被壞人抓住，早早去了喵星。

那個人為什麼會讨厭它呢？它沒有擋他的路呀？

小奶貓百思不得其解，但它很難過，難過自己原來那麼讨人厭，竟然連活着都不被允許。

“所以你的遺願是什麼？想要那個害你的人付出代價嗎？”

小奶貓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是的，我更想報答一個小姐姐！她總是來給我媽媽帶東西吃，還會給我帶盆盆奶！她好像總是很難過，總是會當着我們的面哭，媽媽說人類很累，比我們貓累多了，有很多壓力，但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她。”

黎栗的内心再次受到震撼，她實在沒有想到小奶貓的遺願竟然是想要幫助曾經幫助過它和它媽媽的人類。

即使最終是人類害得它，它也沒有心生怨恨，而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因為讨人厭，才不被允許活着。

“擦擦眼淚。”

适當的時候郁垣遞來了兩張手紙，看着黎栗濕潤通紅的眼睛，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看來這次也是個難過的故事……

可惜他根本沒有方法了解，也沒有辦法安慰她。

郁垣陷入了一種濃濃的挫敗感中，他覺得自己不僅沒有幫到什麼忙，還不能像郁尼和成樂那樣會耍寶逗黎栗開心。

“謝謝。”

黎栗鼻音很重，喏喏地開口接過手紙，擦了擦眼淚。

“走吧，我們去找那個女生。”

黎栗走了兩步，才發現郁垣還站着原地不動，又返回去拍了拍他的肩，對他說：“郁垣？你怎麼了？該帶路啦！”

哦，對，他還有這個作用。

郁垣瞬間心裡有了些安慰，雖然這個作用是因為黎栗不知道手機裡下個xx地圖或者xx地圖軟件就可以導航，完全不需要他。

但郁垣地圖就是比他們靠譜多了。

這個結論是黎栗親自測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