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一定是我老眼昏花了,怎麼可——”
“我也看到了。”
“什麼?”
郁垣在老奶奶詫異的目光下,抱着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接着彎腰撿起扔在地上的毛球,又重新塞回到了她的手心。
“這個毛球就是它給我托夢拜托我找的那件丢失的玩具,所以……”
郁垣突然彎眼笑了下,溫柔又堅定地看向老奶奶:“再扔一次吧!就像你們以前那樣再扔一次,它會很開心的。”
喵嗚!
黎栗立馬明白了郁垣的意思,大受感動地蹭了蹭他的胳膊,又在他的小臂上留下了她“珍貴”的貓爪印。
老奶奶反應了一會才想明白了言外之意,她顫抖地舉起毛球,用盡全力一扔,一道完美的弧線從客廳上方劃過,毛球直接被砸到了陽台的窗戶上。
趴在地上的毛毛再次興奮地起身飛撲向毛球,通身毛發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着神聖的金光,但不一會兒它就消失在了金光下。
一切都是那麼的措不及防,等到黎栗反應過來,毛毛已經完全消失了……
“今天謝謝你們,扔出毛球的那一瞬間,我也想通了很多,能和毛毛相依走過十五年,我已經很幸福了。”
老奶奶徹底冷靜下來,又變成了那個不苟言笑、娴靜端莊的老太太。
“要不要一起吃個午飯?”老奶奶脫口而出的邀約讓郁垣甚至于她自己都愣了一瞬。
“很感謝,但是不了,一會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話剛落下,老奶奶明顯松了一口氣,接着有些尴尬局促地摸了摸拐杖頭。
要讓一個有邊界感,十幾年習慣獨處的人打破原則是件很難的事,但誰又能說脫口而出的客套話裡面沒有真心呢?
老奶奶最後把他們送到了門口,關上門後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了一會,接着緩緩走向陽台。
正午刺眼的陽光讓她不自覺地眯起眼睛,她彎下腰去撿毛球,卻意外發現旁邊多出了一根毛發。
撿毛球的手一滞,接着拐向了那根毛發,撿起它後,她背對着陽光仔細瞧了半天,終于看清了它——
那是一根深金色的毛發。
那是毛毛的毛發。
……
這次不同于上次,剛剛出了小區門,黎栗一下子就變回了人形,開心地在郁垣面前轉了個圈。
“嘿嘿,這次續費到賬到得很快呀!不錯不錯!”
郁垣匆忙地掃了眼周圍,發現沒有人路過才放下心來,這要是突然來個路人親眼看見大變活人,恐怕黎栗明日就得被拉去做研究。
“你看什麼呢?”黎栗不滿于郁垣的走神,撇了撇嘴,接着又突然想到什麼,扭捏地扣了扣手指:“那個……郁垣好狗,能不能再從你那裡借點錢呀,我可以給你刷盤子!我看電視劇裡如果有人欠了錢,就去刷盤子。”
郁垣“我家有自動洗碗機。”
“哦,那洗衣服呢?”
“我家有洗衣機。”
“那拖地呢?”
“我家有——”
“停!你不會又要告訴我你家有機器可以幹,不需要我吧。那你們家到底缺什麼?”
缺什麼?
郁垣的思緒一下子就飄遠了,有段時間,汪汪隊F6的群裡突然刮起了土味情話的熱潮,先開頭的是金耀。
他隻記得那幾天群裡的對話簡直不堪入目,經典對話如下——
[别叫我二哈]:我去!金耀你想什麼呢一天天的?你會不會玩遊戲啊!都連跪三把了!
[雞毛飛上天]:我在想你,抱歉,想你想得太入迷,一時忘了遊戲,你會原諒我的對嗎?尼~
[别叫我二哈]:……你是什麼人?你給我從金耀身上下來!
[雞毛飛上天]:我是你的心上人/愛心//愛心/
不管怎麼樣,本來是一場一觸即發的罵戰,結果卻意外變成了“死對頭故意輸遊戲引起我注意”這種抓馬情節,就連成墨都開始懷疑金耀是不是表面開玩笑,實際早早就對兄弟們意圖不軌。
由于在群裡浸泡久了,郁垣也無形間學會了兩句,比如剛剛他差點脫口而出——
“什麼也不缺,隻缺一個女主人。”
汪嗚!多麼可怕!
真是切實演繹了什麼叫“環境影響一個人,”他考慮考慮打算退群了。
黎栗自然不知道這條狗的山路十八彎心思,她小心地觀察郁垣的面色,見他的表情從迷茫到凝重,心裡也開始發虛起來。
黎栗啊黎栗,人家已經幫你已經幫的夠多了,你怎麼好意思再管他借錢呢?做貓也要有尊嚴,你最起碼還有爪子,大不了就幹回老本行,給别人抓老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