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決定去往洛西，也是因為她不喜歡被人用那些記憶挾持，不喜歡被人抓着後頸，被人控制、操控，這是她的動物本能。她想要知道在她這具身體上發生的一切，想要完全掌控自己的身體與靈魂。

她不抗拒死亡，但有人會反複試探她的鼻息，焦慮着她本該焦慮的一切，那她便要在乎在乎。

她放下人偶，借着微弱的月光，蹑手蹑腳地進了旁屋，鑽進了溫燭的被窩裡。

“說好了？”

江雲池動作頓了頓，才從對方的清明中反應過來：“師姐，你還沒睡？”

她側過身，掖了掖被子：“說好了，曉曉還是決定跟我們一起去。”

“好。”話畢，她便閉上了雙眼，像是要睡了。

“師姐。”她湊近了些，“我們再試試吧。”

“嗯？”

“再試一次。”江雲池扭捏道。

“試什麼？”溫燭好笑道，可從她微眯起的雙眼，江雲池明白她分明知道自己指的是什麼。

她急了，直接上前抵着她的額頭，将靈力彙聚起來。卻在下一秒，被人推開了。

“你怎麼了？”溫燭嚴肅道。

“沒什麼。”她遮掩道，“就是發現，其實還是有效的...”

“你是怕和那人遇上，我們會毫無還手之力？”

“嗯...”

“不對。”溫燭眯着眼又說道，“到底怎麼了？”

“...”

見江雲池不說話，溫燭長歎了口氣，伸手将其攬了過來，抵上她的額頭。

江雲池不明所以，有些手忙腳亂地扶上她的手臂，直到内裡有些淩亂混沌的氣息被另一股平和的力量包裹住，漸沉溺到其中去。

再睜眼，她與溫燭來到了一陌生的地方。滿目的白與周身流淌着的溫暖平緩的未知力量。

又是她的夢？她疑惑地看向溫燭。但為什麼什麼也沒有？

對方隻是看着，像是再等待些什麼。

直到她聽見穹頂想起熟悉的聲音——是她自己的聲音。

幾乎在“她”開口的一瞬，她猛地跳了起來，耳根迅速爬上了赤紅，将手覆在溫燭的耳上：“不要聽！”

這竟是她的心身！？怎麼合修還有這種副作用！？不是，怎麼什麼千奇百怪的副作用都能被她碰上？！

然而，在看到對方淡定的神情後，她立馬反應過來，不可置信道：“師姐！你不能這樣！”

溫燭隻是挑了挑眉，移開了目光，像是在專心聽着那些話語。

江雲池急地團團轉，上蹿下跳之後，也隻能安靜地蹲在一旁，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太羞恥了！

“所以...”末了，溫燭試探性地蹲在她一旁，可對方像是決心不再搭理她，立馬又扭過了身去。

溫燭哭笑不得，但又自覺理虧：“對不起。”

“...”

“下次我會問過你的。”

下次？！沒有下次！

“要不你聽聽我的，這樣我們就扯平了，好不好？”

江雲池有些始料不及，錯愕地看了過去。看師姐的模樣，應當是認真的...

“真的？”她愣愣道。

“真的。”說着，溫燭便又要湊上前來。

江雲池吓地連忙站了起來，退後了幾步：“還是算了。”她可沒有這樣的癖好。

“真的不聽？”溫燭又問。

“不聽不聽。”

溫燭也站起身來，像是有些遺憾：“那好吧。”

“我們出去吧。”江雲池環顧四周，“怎麼出去？”

溫燭笑着點了點頭，江雲池覺得，從方才開始，她的嘴角就沒下來過。

她攤開手，又向其示意了一下。

“我很開心。”溫燭突然說道，“真的。”

“但，其實你不必太顧及我。你能留下來、想留下來，就很好了。”

江雲池有些難為情地撓了撓頭：“唔...走吧走吧。”

“嗯？我沒同你說嗎？這裡是你的心境，要出去的話，你随時可以操縱的。”

“...”有種隐隐的，被人算計了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