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應該就算告一段落了吧。”溫曉率先開口。
“嗯…”江雲池微仰頭,思量了會兒,“顧宗主和陳氏都暫時被安置在牢獄之中,仙丹的事算是了結了,但關于魔修和姚…”
她頓了頓:“可能牽涉其中的妖,怕是…”
說着,她側過頭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溫曉的神情,卻發現她似乎走了神:“?”
“曉曉…”她去碰了碰她的手。
溫曉回過神來,匆匆回了她一眼,便又偏過頭去:“最近…有些累了。”
江雲池躊躇了半響,還是說道:“我方才也并不完全在撒謊,剛變成貓妖的那段時間,我是真的很猶豫…”
“嗯,我理解的。”卻還是心不在焉,“真的,我沒有怪你。”
“那…”
“我也沒有騙你,我是真的有些累了。”
“唔…”江雲池見狀,便暫時壓下了心中的異樣,“說起來,你是如何知道陳氏的事的?還有還有,我前些天在街上看到你了!”
溫曉聞言,回過了神,似乎提起了些精神:“在哪?”
“就在…我也記不清了。不過你好像是今天剛到玄劍宗?”
“啊…”她又挪開了目光,“遊曆途中遇見了被此事牽涉其中的人,便一直循着線索去到了都甯。”
江雲池點了點頭,又疑惑道:“可你為何想要救下陳氏?”
按理說,溫曉該是還未觸及到問題深處才對,不然不會貿然選擇獨自調查。可又為何會在顧宗主道明“真相”後,出手阻止?
“…我遇到的那位道友比較特殊,她确是為妖族所害,在捉住那些妖後,我從他們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是關于…那仙丹的事。他們一直在求我放過他們,不要将他們交予宗門,說是…說是押送的隊伍一定遭受襲擊,他們會被劫走,被當作原料。”
“我本是不信的,可後來的事,确是如此。便一路查到了都甯。”
看來天池山那邊的妖,都是在人界“曆練”成功的妖。
她有些毛骨悚然,這與那日她與雲兒所說的條件别無二緻。姚蓓定是将天池山的妖放到了人界,能存活下來的,都是犯了惡,又能與宗門抗衡的妖,而那些被宗門捉去的,便被半途劫了去,被層岚亦或是陳氏用作了仙丹的原料。
這樣看來,也确是互利互惠的。
不過…這“半路劫去”到底是如何操作的,又跟宗門有沒有關系,也還待考察。
又繞過一拐角,眼看着師姐就要轉身進屋去。
江雲池連忙與他們道了别,跟了上去。
溫曉:?
溫昊:“小池,這麼晚了你找師姐還有事嗎???”
“沒有啊。”江雲池一隻腳剛踏進去,回過頭同樣疑惑道。
三人就這麼面面相觑了好一會兒,江雲池有些磕巴,不确定道:“非要有什麼的話…我…睡覺?”
“你為何要睡在師姐屋裡?”
“我為什麼不能睡在師姐…”話音懸在半空,她才猛地反應過來——她現在是江雲池!那麼一大條的人!
她随即又踏出了房門:“我房間呢?”
溫曉與溫昊一同指了指前方,她便頭也不回地向那走去了。
“師姐那我們…”溫昊剛要與溫燭告别,卻發現對方正倚着門,神色不明地看着他們。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滿腹疑惑。
他做了什麼嗎?
下一秒,溫曉便拽着他,向前走去:“師姐我們走了哈。”
是錯覺嗎?溫昊還狐疑着,看向一旁的溫曉:“剛剛…”
“哎呀好啦。”溫曉拿指節擰了擰他的耳側,“你說你瞎多嘴什麼。”
溫昊:???
江雲池從進門後便一直盤腿坐坐在原地,後背抵着門,從窗棂透進的冷光恰好罩着她,心裡卻遲遲無法平靜下來,甚至耳尖還隐隐發燙。
她為何要如此慌亂?又為何要離開?
作為貓,與人一同就寝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何況那人還是飼主。
她想不通,又起了身,打開門就又要向師姐寝屋的方向走去。
可剛踏出去,她又頓了頓腳步,撤了回來,關上了房門。
不對,現在确實不一樣了。作為師妹,确實也不應當日日與師姐同寝。
她在心裡肯定道。
方才覺得難為情也是一時間沒有轉換過來,錯将單純作為貓的那段時日與現在的境遇混淆了。
這麼想着,才安然點了燈,收拾起來。
此刻,一牆之隔。
溫燭斟了杯茶,手指沿着杯口一圈圈劃着。
直到一旁屋内傳來窸窣聲,手指頓在杯口,良久,才方了下來。
她有些煩躁。